多股“暗流”在悄然涌动？
文 / 研究员 商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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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证券行业，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三中一华”的存在。
“三中一华”是指中金、中信、中信建投以及华泰证券这四家证券公司，作为行业第一梯队，这些公司无论是在知名度、规模，还是赚钱能力，综合竞争力方面，一直要比其他中小券商高出一档。
然而，从今年上半年的情况来看，这一格局似乎已经有所松动——在整个券商行业维持低迷的背景之下，头部企业也并非稳坐钓鱼台，“几家欢喜几家失意”的情形频频上演。
以“一华”华泰证券为例，在以中国银河、华鑫股份为代表的多家中小型券商不断追赶的脚步之下，华泰证券的守位之困愈发凸显，其“行业老三”的地位正岌岌可危。中报显示，2022年上半年，华泰证券实现营业收入161.66亿元，与去年同期相比减少11.33%；实现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53.75亿元，同比下滑30.82%。
业绩下滑并不是华泰证券的唯一痛点，祥名社注意到，在2022年金融市场整体行情低迷，外资持股比例和业务牌照加速放开，证券行业竞争压力加剧的基本面下，这家券业巨无霸的内部似乎仍有多股“暗流”在悄然涌动……
“高薪”一直以来都是证券行业的代名词。2022年7月28日，一则“中金公司90后券商交易员月入过8万”的截图登上热搜，引起社会对于券商行业薪酬水平的热议。
Choice数据显示，处于舆论风口浪尖的中金公司，以116.42万元的年薪，位居2021年上市券商员工人均薪酬榜第一位。而在2022年上半年，中金公司虽然在外界压力下对薪资有所调整，但仍以6.34万元的人均月薪排名行业第三位。①
不可否认的是，中金公司员工和高管薪酬确实很高，但实际上，在我国金融行业快速发展的特殊背景下，整个券商行业的高薪酬已经成为常态——比如，虽然赶不上中金公司“人均薪酬过百万元”的夸张水平，但华泰证券作为行业头部三甲，其薪资水平比起诸位“列强”也不遑多让，Choice数据显示，华泰证券以人均88.57万元的年薪位列上市券商第三位。②
而在国家倡导共同富裕的要求面前，事关证券行业长期发展的薪酬制度改革正在成为亟待解决的重要课题。今年5月13日，中证协正式发布《证券公司建立稳健薪酬制度指引》，明确要求证券公司应当将薪酬管理与风险管理紧密结合，制定与风险水平、特征及持续期限相匹配的激励约束机制；确保薪酬约束机制与合规管理有效衔接，避免过度激励、短期激励引发合规风险。
进入6月，中国基金业协会也相继发布《基金管理公司绩效考核与薪酬管理指引》，提出高级管理人员、基金经理等关键岗位人员递延支付的金额原则上不少于40%。
在多重因素的助推之下，一场席卷整个券商行业的降薪潮扑面而来。Choice数据统计显示，2022年上半年，“三中一华”中仅中信建投加薪，华泰证券实力如何，而其余三家纷纷降薪，其中，华泰证券降薪力度最大，上半年员工人均月薪下滑超40%，由去年的8.43万元降至5.05万元。③
作为行业头部公司，华泰证券积极响应监管层要求，谋求进一步完善薪酬制度显然并不为过，但也要看到，像华泰证券这样“暴力”削减员工薪资的案例其实并不多见。以国泰君安，海通证券，中信证券为例，多家上市券商的处理方式较为“温和”，员工薪资下调幅度也多在10%到30%之间。
祥名社同时注意到，同样是在薪资问题上，华泰证券对普通员工和高管的待遇可谓是大相径庭，即便是普通员工的月薪高达数万元，比起中高层员工动辄数百万元的年薪来说，也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据数据统计显示，2021年，华泰证券有多名高管年薪都达到了400万元（甚至更高），如首席执行官周易年薪高达456.25万元，董事会秘书张辉的薪资为411.1万元，首席财务官焦晓宁的薪资为395.8万元。④
而即便是如此有吸引力的薪水，对于这些公司高管们来说似乎也只是九牛一毛。Wind数据显示，2021年末，华泰证券有9名高管持股市值超过1000万元，最高的周易竟然达到了1200万元。
与今年上半年高达40%的薪资降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过往几年，华泰证券对于高层的薪酬激励几乎“不设限”。以华泰证券的执行董事、首席执行官周易为例，2017年至2021年，周易的薪水实现“4连涨”。2021年，华泰证券执行董事、首席执行官周易从公司领走了456万元薪酬，在所有高管中位居第二位。然而相比2020年，周易的薪水却飙涨高达215万元。⑤
由此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华泰证券在近年来采取将薪资“先涨后降”的做法看似是与行业监管大势同向而趋，但从薪酬制度设计和收入分配的角度来看，却又带来了更多的不合理性和不公平性。比如，无视市场周期波动影响以及整个行业、公司业务发展趋势，大幅调涨公司高管薪酬，并通过股权激励等方式助其实现“旱涝保收”，即便是后期迫于监管压力，薪资待遇有所下滑，但高管们拿到手的钱，比起前几年还是十分可观。
反之，大规模降薪的压力却被“甩”给了任劳任怨，埋头苦干的普通员工，特别是那些在金融寒冬中“被平均”了的新员工。作为华泰证券未来的建设者和继承者，他们是否也应得到与自身贡献相匹配的薪资待遇？
券商作为典型的周期性行业，其收入和盈利是随着经济周期和资本市场景气度而波动的。日前，中国证券业协会向业内证券公司下发了《证券公司2022年上半年经营情况分析》。据协会官方指出，2022年上半年，在A股市场下跌背景下，2022年上半年，全行业140家证券公司实现营业收入2059.19亿元，同比下滑11.61%；实现净利润811.95亿元，同比下滑10.16%。
而在资本市场持续低迷背景之下，华泰证券作为行业头部选手似乎也难以独善其身。2022年半年报显示，今年上半年，华泰证券实现营业收入为161.66亿元，同比降11.33%；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53.75亿元，同比降30.82%。
究营收结构来看，其营业收入中，利息净收入为13.85亿元，同比减少了27.52%；投资收益为7.41亿元，同比大幅减少88.48%，同比减少56.92亿元；投资收益和公允价值变动收益合计为42.18亿元，同比降51.93%，超过了同期行业证券投资收益同比38.41%的降幅。
华泰证券较为不错。华泰证券于1991年在南京成立，即华泰证券股份有限公司，是一家领先的科技驱动型综合证券集团。自成立以来公司积极把握中国资本市场改革开放的历史机遇，在业内率先以金融科技助力转型，用全业务链服务体系为个。
而从业务类别来看，华泰证券今年上半年机构服务业务收入为25.17 亿元，同比减少 48.90%；投资管理业务收入为0.64 亿元，同比减少 97.83%。华泰证券表示，机构服务业务收入减少主要是受市场波动影响，投资交易业务收入下降。⑥
总体来看，在行业环境持续恶劣的背景之下，华泰证券虽然总营收仍处于行业第一梯队的行列，但多项核心业务失速下滑的态势十分明显。而即便是作为华泰证券优势项目的经纪业务，也未能保持往年高速发展的势头—2022 年上半年，华泰证券实现经纪业务收入35.5 亿元，同比仅仅略增1.3%，占营业收入比重约为22.0%，股基交易额市场份额8.04%，同比微微增长0.13个百分点。
这不禁让人感叹，曾经的华泰证券，以一套教科书般的“互联网战略”在券商江湖杀得风生水起，通过互联网+，大数据，金融创新的一系列成功探索和运用，率先把战场从线下转移到线上，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就改变了整个券商行业的游戏规则和蛋糕分配方式。
而如今，随着中国资本市场的深化改革，金融管制进一步放松，新业务和新产品层出不穷，在其他券商纷纷发力创新，拥抱转型的关键节点，华泰证券却似乎在坐享其成中渐渐迷失了自我，不仅失去了其经营业绩的特有韧性，同时，也难以依托多元化业务结构实现增量发展，找到企业对抗市场周期波动的正确路径。
在对违法违规行为“零容忍”的监管基调下，今年以来，券商“吃罚单”的频率也有所增加。据中新经纬不完全统计，半年内已有64家券商收到罚单，其中14家券商违规行为在3次及以上，安信证券以被罚6次共收14张罚单居首。这样的情形，或许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整个行业在高度“内卷”状态下的生存焦虑。
而经历了一轮高速发展周期之后，作为大型行业龙头，在多项指标上优于同业，且拥有接近2000万客户群体的华泰证券，似乎也未能给整个行业做出良好的表率。
今年4月，江苏证监局对华泰证券出具了《关于对华泰证券股份有限公司采取出具警示函措施的决定》，指出该公司申报托管资格期间，存在个别岗位人员配备不符合要求的情形，对该公司采取出具警示函的行政监管措施。
5月中旬，江苏证监局决定对华泰紫金投资采取出具警示函监管措施。根据决定所述内容，截至2021年底，华泰紫金投资部分产品投资于除公募基金以外的其他资产管理产品，且未在规定期限内完成规范整改。
今年6月，证监会决定对华泰证券采取责令改正措施，华泰证券存在以下问题：一是部分场外期权合约个股挂钩标的超出当期融资融券范围；二是未对部分期限小于30天的场外期权合约出具书面合规意见书；三是场外期权业务相关内部制度不健全，内部流程执行不规范，未按要求进行衍生品准入管理。
再往前看，华泰证券因各种违法乱纪行为而被监管层处罚的案例还有很多；如2020年11月23日，证监会江苏证监局发布〔2020〕112号通知公告，公布“关于对华泰证券采取出具警示函措施的决定”，起因是华泰证券存在重大信息安全事件未报告行为，当年2月，华泰证券还因反洗钱工作不到位，收到央行的上千万元大金额罚单。
无独有偶的是，在半年报中，人们发现华泰证券在公司治理、业务运营、信息披露、工作人员行为管理等方面的漏洞已经慢慢“延伸”出了其他风险——报告期内，该公司尚未披露的新增（金额超过人民币 1 亿元）或已披露且有进展的诉讼、仲裁事项，共涉及金额约16.04亿元。其中，华泰证券作为原告的诉讼涉及金额约14.72亿元，华泰证券及子公司作为被告的诉讼涉及金额约1.32亿元。⑦
挺好的。华泰证券是江苏省的省属国有企业，已经在A股上市，在江苏省内市场属于绝对的龙头老大，即便放眼整个中国大陆的券商市场，华泰系（包括华泰控股的华泰联合证券）也是超级航母级别的大券商。
如此混乱复杂的局面，不得不引发吃瓜群众对这艘券业航母的“灵魂拷问”——作为中国证券行业的领头羊之一，曾经从引以为傲的互联网战略中觅得先机，实现“因变生变，与客户共进”的华泰证券，固然有着超脱于整个行业的战略目光和经营智慧，而随着整个券商行业在粗放式发展下迎来整顿和纠偏，走向正本清源的关键时刻，已经走上正途的华泰证券为何在关键时刻摒弃了“底线思维”，在企业治理、风险管理、合规性建设等方面不断掉链子，成为整个行业发展的负面榜样？
眼下，在政策、市场、监管机制的多重作用之下，证券行业已经迎来了新一轮变革的窗口，随着外资持股比例和业务牌照的放开，以“三中一华”为代表的、现有平衡的竞争格局将会被进一步打破，而在国家明确从严监管的信号之下，券商行业行业马太效应虽然将继续加强，但对于不能守正创新，只会选择“啃老本”的部分中大型券商龙头来说，如若在企业业务创新和公司治理上接续“掉队”，带来的“阵痛期”也会比以往更加持久。
从这个角度来看，不管是“人均百万”的中金公司也好，还是有着“互联网基因”加持的华泰证券也罢，它们终究不能沉湎于过去的辉煌，而是需要在市场的争议声中重新审视自我的不足，不断修炼企业“内功”，为客户带来更好的产品和服务，方能真正行稳致远。
作为全国最早获得创新试点资格的券商之一，华泰证券能拥有今天无疑是战略和业务发展齐头并进，相辅相成的结果；而如今，随着公司背靠互联网思维和“低佣金”战略而迅速“破圈”的一套打法进入瓶颈期，那些被昔日的高光成绩单所掩盖的问题也依稀浮现在公众面前。未来，一个业绩和薪酬大幅下滑，内外部风险不断交织的华泰证券，究竟靠什么在市场上保持持久的生命力和竞争力，也将会成为一个巨大的考验。
注：
华泰证券好啊，进去工作非常不错。华泰证券于1991年在南京成立，即华泰证券股份有限公司，是一家领先的科技驱动型综合证券集团。自成立以来公司积极把握中国资本市场改革开放的历史机遇。在业内率先以金融科技助力转型，用全业务。
①2022.9.5，第一财经，《降薪潮来了！48家券商合计降薪超百亿，中金公司人均每月少拿2万》
②2022.7.29，搜狐财经，《券商高薪再引争议:中金员工被晒月薪8万遭停职，去年人均月薪9.7万，高管降薪44%》
③2022.9.6，搜狐财经，《券商降薪潮：中金员工上半年月薪6.3万、较去年末少2万，兴业证券薪酬“砍半”》
④2022.8.5，搜狐焦点，《“限薪令”下，券商高管薪酬真相》
⑤2022.8.13，信息新观察，《都说金融机构要降薪，这两家悄悄给高管涨薪》
⑥⑦2022.9.15，新浪财经，《净利降幅超行业，多次被采取监管措施！华泰证券如何实现“大”而“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