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逸老师的《如何读懂古典文学》开篇就讲述《楚辞》的瑰丽神奇,尤其是浪漫奇崛的风格,神神鬼鬼的风俗,让人颇感新奇。
打开书柜里崭新的《楚辞汉赋》,密密麻麻的注解很快让我失掉学习的兴趣。这样硬啃楚辞,老舍简介及作品简介,我恐怕是没有勇气。,
我尝试去B站搜课程,一下子找到复旦大学徐志啸教授的《楚辞研究(全18讲)》。果然,网络时代对初学者极度友好。
就这样,我开始一边听课,一边读书,了解楚辞的概貌。
楚辞,是中国诗歌史上继《诗经》之后,崛起于战国时代具有浓郁楚地特色的诗歌。
“楚辞”之称,最早见于《史记·酷吏列传》:“始长史朱买臣,会稽人也。读《春秋》。庄助使人言买臣,买臣以楚辞与助俱幸,侍中,为太中大夫,用事。”
这里提到两个嘉兴人:庄助和朱买臣。庄助就是严助,嘉兴辅成小学校园里至今还保留着据说是当年严助之墓,为嘉兴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买臣以楚辞与助俱幸”一句,是说当年严助和朱买臣曾向汉武帝解读《楚辞》,获得官职,侍奉皇帝。
自此,《楚辞》就成为一部诗歌专集的名称。
79.《比较文学视野下的日本的楚辞研究史——评徐志啸〈日本楚辞研究论纲〉》,人民政协报(北京),2005年8月8日,文化周刊·学术家园 80.《屈原:中国诗歌史上伟大的诗人》,岳阳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5年3期。81.《以理性精神重新审视先秦。
《楚辞》之所以姓“楚”,是因为它的声韵、歌调、思想乃至精神风貌,都带有鲜明的楚地特点。诗歌所写“皆书楚语、作楚声、记楚地、名楚物”(宋·黄伯思《翼骚序》)。
不知,严助和朱买臣这两个会稽人,当初是否用楚方言诵读《楚辞》给皇帝听呢?
楚盛行巫风,“其俗信鬼而好祠,其祠必作歌舞以乐诸神”(汉·王逸《楚辞章句·九歌序》)。
朱熹《楚辞集注·九歌序》说:“其(楚)俗信鬼而好祀,其祀必使巫觋作乐,歌舞以娱神,蛮荆陋俗,词既鄙俚,而其阴阳人鬼之间,又或不能无亵慢淫荒之杂。”
战国时期的楚国,很多地区开化较迟,生产力相对北方较低下,保留远古传统较多,巫术盛行。祈雨、祭河神、祈丰收、招魂、占卜、请神,人们用各种形式表达自己希求饮食自存、子孙繁衍、生命延续,形成楚地的奇异风格。
《天问》是屈原所作楚辞中的一篇“奇”文:说它奇,不仅由于艺术的表现形式不同于屈原的其他作品,更主要的是从作品的构思到作品所表现出来的作者思想的“奇”——奇绝的内容显示出作者惊人的艺术才华,表现出诗人非凡的学识和超卓的想像。
看来,当时楚地人的娱乐活动全都围绕祭祀展开,不是在祭祀,就是在去祭祀的路上。
《楚辞》的主要代表作者——屈原,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位以个人作品传世的伟大诗人。
他身处战国后期,此时的楚国政治腐败,外侮内患。屈原不仅是学识渊博的诗人,也是进步的思想家和政治家。他曾担任过参与内政外交的重臣,想通过楚怀王来实现自己举贤授能、国富法立的政治理想。
为表述自己的理想抱负和向君王表示忠心,抒发满腔的爱国激情和对理想的不懈追求,屈原写下一系列诗歌作品——《离骚》《九歌》《天问》《招魂》等。
屈原不是一个趋炎附势的政客。他的耿直,对理想的执著,决定了他在政治舞台上生存的时日很短暂。然而,他偏偏要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奋斗,这就最终决定了他的悲剧下场。
在《离骚》中,我们能清楚认识屈原,这个一生为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而奋斗,矢志不渝,百折不挠的斗士。
无论从内容上,还是艺术上看,《离骚》都堪称空前绝后。全诗长达三百七十多句,两千四百多字,是一部带有自传性质的叙事性抒情长诗。
上半部以诗篇主人公自述身世开首,诗人出身高贵——属上层血统,为楚望族后代;先天内美——世系美、生辰美、命名美。
有此先天优越条件,还不够,诗人还要努力修身。诗中罗列大量香花美草的比兴,实际是指作者希望拥有修身的美德,渴望展示抱负,得到君主的信任。
然而,仕途处处有风险。朝廷一帮奸臣小人的谗言诽谤,让君主偏听偏信,不察“中情”,迫使诗人离开朝廷。
到了下半部,主人公没能听从好心人的劝告,执意不变立场,于是展开想象的翅膀,在请求占卜、降神后,为寻求理想境界离开现实世界。
理想难以实现,国人又不理解,诗人矛盾痛苦,感叹不已,只有以身殉理想:“从彭咸之所居”。彭咸是“殷贤大夫,谏其君,不听,自投水而死”(汉·王逸《楚辞章句》)。
一心钻牛角尖的屈原,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固执不变,上下求索,九死而无悔。
抗日战争时期,迁居内陆的西南联大师生间也曾掀起一股研究《楚辞》的热潮。遭遇同样的“国破山河在”,悲愤之情也是相通的吧。
也有人把屈原看作“愚忠”的代名词,认为他直言进谏,不懂得怎样迎合上司,不会处理人际关系。他的悲剧命运,也是因为自己顽固不化,不懂得变通。
哪怕前路漫漫,一直上下求索,这种专一专精的信仰是最难能可贵的。
不过,屈原并不是“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的钢铁战士。在不同境遇下,不同时期中,诗人的情感也有些许动荡。细读文本,才更能感受到诗人细微而丰富的变化。
不可否认,阅读《楚辞》时困难重重,首先是读音的障碍,其次是文辞难解,需要寻找旁注,互相参看,细细理解。
但呼吸着从上古走来的文字气息,感受它时而奔放活泼,时而庄严肃穆,时而曲宛,时而悲壮,时而幽怨,时而热烈……
清晨的空气都变得脱俗润泽了。太让人着迷!
普 及 读 物 书 目
方铭《楚辞全注》(人民文学出版社)
陆侃如、龚克昌《楚辞选》(人民文学出版社)
林家骊《楚辞》(中华书局)
赵逵夫《楚辞》(国家图书出版社)
深 入 阅 读 书 目
刘永济《屈赋通笺 笺屈余义》(人民文学出版社)
姜亮夫《楚辞书目五种》(上海古籍出版社)《楚辞通故》(齐鲁书社)
朱季海《楚辞解故》(上海古籍出版社)
游国恩《离骚纂义》《天问纂义》(中华书局)
陈子展《楚辞直解》(江苏古籍出版社)
汤炳正《屈赋新探》(齐鲁书社)
黄灵庚《楚辞章句疏证》(上海古籍出版社)
赵逵夫《楚辞语言词典》(上海辞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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