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昆廷·布莱克文/图《小怪兽》作品简介与读书感悟

中国人不爱谈死,文学中如此,生活中也如此,成人之间忌讳,对孩子就更忌讳,回避、模糊、闪烁其词,多少也有大人不知从何说起的无奈。近日,正在热映的高分美国动画大片《寻梦环游记》(Coco),以独特的墨西哥

中国人不爱谈死,文学中如此,生活中也如此,成人之间忌讳,对孩子就更忌讳,回避、模糊、闪烁其词,多少也有大人不知从何说起的无奈。

近日,正在热映的高分美国动画大片《寻梦环游记》(Coco),以独特的墨西哥亡灵节文化为依托,虽然还是在讲温馨的家庭主题,却比较罕见地在故事中对生死问题进行了详细的流程展示,并给出了一套自成一体的内在逻辑——亡灵们的世界再欢脱、再异彩纷呈,都是建立在世间人的记忆与情感之上的。

《寻梦环游记》(Coco)电影海报

在绘本比较发达的欧美、日本,其实一直有很多给孩子看的生死主题的绘本,大部分走的是温情脉脉的路线,希望通过故事来帮助孩子面对和接受他们所爱的亲人乃至宠物的离世以及懵懂地试图去理解死亡这件事。

《獾的礼物》

[英]苏珊·华莱图、文,杨玲玲、彭懿译,少年儿童出版社

故事的主体是动物朋友们一整个冬天对獾生前为他们所做种种的回忆,温情脉脉一如作者的画风,失去獾的悲伤在美好记忆的共同分享中如冬雪般慢慢融化。而相对于此,或许更值得玩味的是绘本开头部分对于獾的心理和死亡体验的表现。獾“已经很老了,老到几乎无所不知,老到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但他“并不怕死。死,仅仅是意味着他离开了自己的身体”,而“他的身体早就不听使唤了”。獾临死前,看着鼹鼠和青蛙比赛冲下山坡时,“觉得自己特别的老、特别的累”的心情,尤其辛酸,所以当死亡呈现为獾的梦境——他奔跑在一条好长好长的隧道里,觉得自己双腿非常强壮,可以不再需要拐杖,越跑越快,“他觉得自由了”——这样的丧失是可以令人释然的。

《爷爷有没有穿西装?》

[德]阿梅丽·弗里德/文,[德]雅基·格莱亚/图,王莹译,江苏少年儿童出版社

《爷爷有没有穿西装?》是阿梅丽·弗里德创作的第一本儿童书,就生死问题的讨论而言,这本绘本是非常全面和充分的。作品采取全然的儿童视角,第一帧画面就是布鲁诺仰视着爷爷露出在棺木外的黑皮鞋鞋底,他想知道“爷爷有没有穿西装”,因为“这黑皮鞋是特地用来搭配西装的”。棺木、葬礼、墓地以及入葬的过程都以布鲁诺的视角全程展现,格莱亚以褐色木刻风的插画和满画面构图来配合弗里德的文字,略略有一种压抑的气氛,画面里唯一醒目的红色都来自布鲁诺,他的红发,他的红衣。文字部分里布鲁诺对于丧葬的独特儿童观感也恰如画面中的红色一样化解着沉郁:他说,“葬礼”听上去很像“藏起”,他“当然不能错过看大家如何把爷爷藏起来的机会”;在大雨和悲伤的曲子中,他看到抬棺人绊了一下,“擦得锃亮的鞋子踩进了一个水洼中”,就忍不住大笑起来;他还觉得牧师的悼词长而无趣;而最有意思的是,布鲁诺看到,“葬礼结束后,大家都来到酒馆里。刚才的痛哭显然让他们都饿了,因为他们吃了很多炸肉和团子。痛哭也一定让人口渴吧?因为他们还喝了很多啤酒。这两样似乎很能医治悲伤,渐渐地,大家又高兴起来,他们讲起爷爷的逸闻趣事并开怀大笑”。

此外,书中还提到了很多关于死亡,孩子会问的问题,比如:“爷爷现在在哪里?”“身体在墓地,灵魂去了天堂”;“什么是灵魂?”“灵魂,就是爷爷身上那些让我喜欢的东西吗”;“灵魂在天堂里是活着的吗?”“那就是说爷爷不是真的死了?”“他已经死了,但他活在我们的记忆中”;“我什么时候会死?”“没有人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可天堂要是满了怎么办?”“有些人认为,灵魂会跟随一个新生命重新来到这个世界上”……

《爷爷变成了幽灵》

[丹麦]金·弗珀兹·艾克松/文,[瑞典]爱娃·艾瑞克松/图,彭懿译,湖北美术出版社

同样是描写小男孩经历爷爷的过世,以彩铅绘就的《爷爷变成了幽灵》显得更俏皮温暖。艾斯本无法相信爸爸妈妈关于爷爷变成了天使或是泥土的说法,他觉得爷爷穿着白长袍、长着一对翅膀的样子实在令人难以想象。在他的梦境中,爷爷变成了幽灵,可以随便地穿墙,可以发出“呜啊啊啊啊啊啊……”的叫声,简直太好玩了!但是爷爷对于变成幽灵这件事却一点也不觉得快乐,他们在一本关于幽灵的书里查到:“如果一个人在世的时候忘了做一件事,他死后就会变成幽灵。”于是,借由对“忘记”的追索,爷爷“记起”了自己一生中与家人、尤其是艾斯本之间琐碎却美好的种种,这种回顾中出现“约会时得到的第一个吻”并不出奇,反倒是“我们养了一只猫,可买的那辆车上,却有一股狗的味道”显现出一种别样的动人——天知道回顾一生我们会记起些什么,所有的无关紧要构成了一生的日常,人生的意义。

《我永远爱你》

[美]汉思·威尔罕文、图,赵映雪译,明天出版社

这是一个关于孩子经历陪伴他一起长大的宠物狗的老死的故事。幼小的孩子对于动物的情感寄托和依赖是非常纯粹和强烈的,这种失去对于他们的打击可能完全不亚于至亲的离世。因此,在绘本故事中进行这样代入感极强的预演和模拟,或许是一种好的历练。作者在这个故事中,特别强调的是彼此相处时的情感表达在失去后所带来的心灵慰藉:“哥哥和妹妹都很爱阿雅,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告诉过她。我也很伤心,不过想到每天晚上我都告诉她‘我永远爱你’,心里就觉得好过一些。”

《活了100万次的猫》

[日]佐野洋子著,唐亚明译,接力出版社

“猫死了100万次,又活了100万次。有100万个人宠爱过这只猫,有100万个人在这只猫死的时候哭了。可是猫连一次也没有哭过。”虎斑猫讨厌曾拥有过他的那些主人,无论他们是国王、水手、魔术师、小偷、孤独的老太太还是小女孩。终于,当猫不再是别人的猫,成了一只野猫,一只自己的猫,它开始喜欢它的“猫生”了,它爱上了美丽的白猫,跟它生了好多可爱的小猫,看着它们一个一个走掉,终于有一天,白猫老死了,“猫抱着白猫,流下了大滴大滴的眼泪,他头一次哭了。从晚上哭到早上,又从早上哭到晚上,哭啊哭啊,猫哭了有100万次”。最后一动不动地躺在了白猫的身边。“猫再也没有活过来”。——这样一本主题的绘本引进中国后持续畅销百万册以上,多少是有点令人意外的。关于永生是一种诅咒的说法是人对于自己唯一的一生的确认和肯定,生是因为有死才显得郑重。儿童文学评论家刘绪源在论及这本绘本时说:“有意义的人生是有限的,是终将逝去的;而将要逝去的人生,才显得尤为可贵。”

《一片叶子落下来》

[美]利奥·巴斯卡利亚著,任溶溶译,南海出版公司

《伤心书》

[英]迈克尔·罗森/文,[英]昆廷·布莱克/图,林良译,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伤心书》是迈克尔·罗森在儿子埃迪去世五年后所写下的故事,埃迪在18岁时死于脑膜炎,在他去世后,罗森仍旧常去校园,跟孩子们说起儿子的一些事,当他们得知埃迪已经死了,又关心地抛出更多问题来询问罗森。于是,罗森写下了他失去爱子后的心路历程。

罗森早年的成名作《我们要去捉狗熊》,讲述的是一个父亲带着孩子们去探险的故事,童趣盎然、欢快温馨,对于熟悉这本绘本的读者来说,《伤心书》的阅读体验会愈发沉重,而昆廷·布莱克线条躁乱、色彩阴郁的插图也与罗森的满纸伤心契合度极高。

“有时候,伤心来势汹汹,漫天盖地。”

“我好爱他,好爱他,但是他还是离我而去了。”

“有时候,这件事真的让我很生气。”

“有时候,我很想找个人谈谈这些心事。”

“有时候,我根本不想谈它。对谁都不提起。”

“有时候,因为伤心,我做了疯狂的事。”

“有时候,我会无缘无故地伤心起来,并不是因为埃迪离开了我,纯粹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原因。”

(英)昆廷·布莱克文/图《小怪兽》作品简介与读书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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