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正值达·芬奇逝世纪念日。
作为艺术三杰之一的达·芬奇。
他的肖像画被女性占据着中心舞台。
也正是这些女性。
启发着他前往未知之地一探究竟。
直至触及那个两性性别特质浑然天成、
难分彼此的暧昧境界。
让我们重新回顾
这位大师细腻卓越的女性画像作品。
并从中感知那些
镶嵌在历史叙述中的艺术含义。
英国温莎堡皇家图书馆收藏有文艺复兴绘画大师达·芬奇(1452-1519)的大量素描作品,其中有一幅被誉为“达·芬奇最美素描”:一位站姿女性,身后的风景不可明辨,她把脸转向观者,左手指向画面之外的远方,仿佛要指引我们走向一个神秘却极富魅力的世界。因此,她也被称为“引路女神”。
《立在风景中的一名女子》(又名《引路女神》;约1513-1516)
英国温莎堡皇家图书馆
这张素描作于达芬奇生命的最后几年,“她”的姿态、面向观者的凝神注视,及画面中氤氲着的神秘与不确定感,与达芬奇去世前完成的最后一幅画作《施洗者约翰》(宗教题材的圣像画)如出一辙。这位女子的目光,引领我们走近达·芬奇笔下曾经描绘过的众多女性面孔,她们构成了理解达芬奇探索未知世界和灵魂世界的密码。
女性,占据着达·芬奇肖像画的中心舞台。在达·芬奇身处的文艺复兴时期,女性在社会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那些出生于意大利显赫家族的女孩们,接受贵族精英教育,知性、高贵,富有教养,热爱艺术;她们阅读希腊语、拉丁语,精通音律和舞蹈,甚至还能带兵打仗。达·芬奇一生中交往过多位文艺复兴时期的女性,与她们在宫廷中谈笑风生,用奇闻逸事或玩笑逗得她们笑逐颜开,并将其“封存”入画。也正是这些女性,启发着他前往未知之地一探究竟,直至触及那个两性性别特质浑然天成、难分彼此的暧昧境界。
《吉内芙拉·德·本奇肖像》(1474)
华盛顿美国国家美术馆
吉内芙拉面容忧郁苍白,或许因爱不得而饱受相思之苦,或许受到疾病摧残,或许还有某种不为人所知的苦楚。达·芬奇以其高超的技巧,将各种可能性含纳其间,形成一个情感旋涡,一个通向无限的空间:只有拼尽全力才能脱身,然后才能觅得真相。
达·芬奇在米兰公爵卢多维科·斯福尔扎(1452-1508)的宫廷中受到庇护,受托分别为公爵的两位情人绘制了肖像画:描绘塞西莉亚的《抱银貂的女子》,以及描绘卢克雷奇娅的《美丽的费隆妮叶夫人》。
《抱银貂的女子》(1489-1490) 波兰国家博物馆
《美丽的费隆妮叶夫人》(1495-1499) 卢浮宫美术馆
如果说塞西莉亚肖像中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那么卢克雷齐娅则散发出哀婉的感伤和沉重的忧愁。她的面部和眼神忧心忡忡地朝向观者。作为卢多维科妻子的女侍官,一位有夫之妇,却成为闺密丈夫的情人,她无法得到公开承认。在画面上,达·芬奇将她置于栏杆之后,让她专注于自己的内心,远离世俗,外界也无法进入。达·芬奇运用了一个小技巧,使得人物的眼神微微离轴,产生一种画中人追随观者的效果。尽管如此,她依然离我们很遥远。显然,达·芬奇对两幅肖像画倾注了不同的情感。
英国艺术史学者坎普将《斯福尔扎家族》画像册中的一幅“年轻女子肖像”考定为达·芬奇描绘的比安卡,并将标题改为《美丽的公主》。除了公爵长女,这位贵族少女没有留下任何历史信息,但是达·芬奇却让这位“美丽的公主”伫立在永恒宁静之美的顶峰。
《比安卡·乔瓦娜·斯福尔扎肖像》(又名《美丽的公主》;1496) 私人收藏
《伊莎贝拉·德·埃斯特肖像》(1499-1500) 卢浮宫美术馆
伊莎贝拉对绘画和音乐的痴迷与热爱,还有其在政治和外交上的高超手腕,为意大利文艺复兴这幅盛世图卷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她孜孜以求那幅流传于世的“灵魂肖像”。而达芬奇则对侯爵夫人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在25岁的伊莎贝拉侧脸肖像中,给这位追求比自己更年轻美丽的女人画了一个双下巴,委婉暗示她不甚理想的体重。
《女子头像》(1508) 帕尔马国家美术馆
《蒙娜丽莎》(1503-1519) 卢浮宫美术馆
从1503年开始,达芬奇一直在修订《蒙娜丽莎》这幅肖像画。法国专家帕斯卡尔·科特使用多光谱对《蒙娜丽莎》进行了深入且详细的分析,发现这幅肖像至少存在四个图层版本,而且每个版本都较之前有大幅度的修改变动。最为重要的是,达·芬奇从来不让这幅画离身,直到去世。
肖像脸部采用柔和的明暗法,用最亲昵、细腻的明暗交错来探索五官;采用晕涂法让边界互相侵蚀,去表现人物脸上独一无二的细腻神情,呈现出超凡脱俗的美好。
达·芬奇在作画时会与对象之间建立直接的情感联系,探索人物内心世界中最隐微的细节。“以追光摄影之笔,写通天尽人之怀。”肖像画成为他探索人类灵魂的一条路径,事实上,他也确实以令人震惊的自然主义手法抵达了那片眼睛本不可见的精神幽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