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读的书是美联储前主席伯南克所著《金融的本质:伯南克四讲美联储》。确切地说,这其实不是伯南克写的书,而是根据他2012年在乔治·华盛顿大学的四次讲座的内容整理而成的。
这四次讲座的核心内容是美联储,伯南克讲述了美联储从1914年成立至次贷危机期间90多年的历史,重点是美联储应对危机的金融政策演变。
南北战争结束后的40多年间,美国经历了6次大的银行体系恐慌,促使其于1914年成立了美联储,以维护银行体系的稳定。
作为美国的中央银行,美联储的主要职能有两个:促进经济发展和维护金融稳定。前者主要是追求宏观经济稳定增长,避免大幅波动,避免经济陷入衰退,维持稳定的低通胀。后者主要是尽可能地保证金融系统的正常运行,尤其是要尽可能防止金融恐慌和金融危机。
为实现这两大职能,美联储的政策工具主要也分为两方面。促进经济发展主要依靠货币政策,例如通过公开市场操作、调整联邦基金利率等,来降低或提高短期利率。维护金融稳定主要依靠流动性供给,也即充当“最后贷款人”,提供流动性支持来帮助稳定金融系统。
此外,美联储还有一个重要的工具,即金融监管,监管银行体系的规范运营来保持金融系统的健康。
美联储成立后面临的第一次重大挑战,是1929年开始的“大萧条”。
“大萧条”是20世纪最为严重的经济危机。从1929年的高点到1932年最低点,标普综合指数下跌85%。这期间美国的GDP下滑了近1/3,失业率最高时接近25%,大量银行倒闭。
关于“大萧条”的原因,经济史学家已经有太多讨论了。伯南克本人就是研究“大萧条”的专家,他着重谈论了两个方面的原因导致“大萧条”如此严重,一是金本位制,二是当时流行的清算主义理论。
先看第一方面。金本位制是一种货币体系,在这个体系下,货币的价值以黄金的重量来衡量。美元与黄金的重量之间存在一种固定关系,这种关系反过来决定了货币的供应量,因此央行通过货币政策调控来稳定经济的空间就会受到限制。
在金本位制下,当经济表现强劲的时候,货币供给增加并导致利率下跌,这与今天同样情况下央行做的逆周期调节完全相反,它是顺周期的。因此,相较于现代经济体系,在金本位制下,经济周期的波动性更大。
第1讲介绍了美联储成立的背景以及使命,第2讲介绍了二战之后的美联储,第3讲是美联储对于金融危机的政策反应,第4讲是危机带给美联储的启示。 美国是一个联邦制的国家,在这样体系的国家之下,最初是没有中央银行来调控和监管美国金融。
金本位制还使得各国货币之间形成一个固定汇率体系,一国货币供应量如果发生变化或是采取了一系列错误政策,那么通过金本位制与该国货币相关联的其他国家也会受到影响。此外,金本位制下一旦危机发生,人们会挤兑黄金,使得一国黄金储备迅速告罄。
本·伯南克,执掌美联储八年,成功带领美国度过大萧条以来最恶劣的经济危机。在美联储工作期间,习惯运用其学术背景和对最新数据的缜密分析来解决当下的经济问题,然后用非专业人士也能理解的语言让人们了解他的想法,把复杂的。
再看第二方面。当时流行的清算主义理论认为,美国经济在20年代扩张过快、过度繁荣,需要经历一段通缩时期,来摆脱过度发展的部分,使经济重新回到合理健康的状态中去。“大萧条”虽然不幸,但却是必要的。
基于以上两点,美联储并没有在危机初期放松货币政策,而是着力维持金本位制,提高利率吸引投资并防止资本外流。但对挽救美国实体经济而言,这却是错误的做法。
在充当“最后贷款人”方面,美联储也没能履行这一职能。银行倒闭现象遍及全美,20世纪30年代有近万家银行相继倒闭。
在充当“最后贷款人”方面,美联储也没能履行这一职能。银行倒闭现象遍及全美,20世纪30年代有近万家银行相继倒闭。
《金融的本质:伯南克四讲美联储》是前美联储主席伯南克的力作。该书内容主要分为四部分,贯穿了美联储从1914年成立至2008年金融危机期间90余年的历史,是一本简短的关于美联储的中央银行金融史,是应对危机的金融政策演变。
直到1933年罗斯福上台,一方面成立联邦存款保险公司,另一方面废除金本位制,美国经济在1933—1934年间才经历了短期的有力反弹。
富兰克林·罗斯福
1951年,《美联储—财政部协议》签署,明确了美联储的独立地位,使其不受短期政治压力的影响。随后,美联储在20世纪50年代实施了“逆风向”的货币政策,迎来了经济的繁荣发展。
从60年代中期开始,因信奉通胀率和失业率之间的替代关系,美联储的货币政策开始转向过度宽松,为通货膨胀埋下了隐患。随着70年代石油危机的爆发,美国经济再次陷入高通胀。
在通货膨胀愈演愈烈的20世纪70年代末,美联储迎来了“铁腕”主席保罗·沃尔克,这是一位在经济政策领域具有划时代影响的人物。
伯南克做了精辟的概括,在他看来,金融危机就是信心危机,说白了就是人人想收回自己的钱,造成“挤兑”的危机,这种“挤兑”不仅限于银行,对股票的抛售,对房产的抛售,都可以理解为“挤兑”。市场对金融机构失去信心,就。
沃尔克制定了一系列意在打破货币政策长期主宰市场的措施,主要内容是允许美联储大幅提高利率,从而收缩经济,降低通货膨胀压力。1980—1983年,通胀率从12%-13%一路下降到3%,同时利率大幅提高,30年期住房抵押贷款利率达到惊人的18.5%。利率如此之高,对冷却经济和有效减缓通胀压力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然而副作用是失业率飙升至10%以上。
沃尔克的相关政策,虽然带来了美国经济的阵痛,但也为格林斯潘时代的经济“大缓和”奠定了基础。格林斯潘于1987年出任美联储主席,在任19年内,美国经济增长平稳,通胀率温和,经济波动区间大为缩小,因此这个时期被称为“大缓和”。
为什么20世纪80年代中期到2006年间,经济变得更加稳定了?伯南克总结了三点主要原因。一是货币政策发挥了重要作用。稳定的低通胀率对于80年代中期开始的经济增长和稳定起到了积极作用。二是经济结构的转型,比如企业更加有效地管理库存,以及石油价格冲击减少等。三是美国这一时期没有爆发任何规模较大、破坏性强的金融危机。无论是1987年的股票市场大跌,还是2001年互联网泡沫的破灭,都没有造成太大损失。
然而,导致“大缓和”的一些因素似乎都在为2007年开始的经济危机埋下伏笔。从20世纪90年代末到2006年初,全美房价上涨了约130%,同时非优质抵押贷款发放占全部贷款发放的比例也在不断上升。当2006年房价开始下跌时,很多人认为这和2001年的情况类似,这可能会导致经济减速,但不至于很严重。
但是,房价下跌对金融体系和经济的影响远远超过了1987年和2001年的股票价格下跌。伯南克认为,房价暴跌和住房抵押贷款受损只是导火索,使原本可能只是温和的衰退演变为严重危机的是经济和金融体系的漏洞。
这些漏洞同时存在于私人部门和公共部门。私人部门的漏洞包括:过度借贷和过度使用杠杆;金融机构的风险管理能力不足以应对日益复杂的金融交易;过度依赖短期融资方式;各种金融工具和衍生品过于复杂。公共部门的漏洞包括:金融监管机构未能与时俱进,尤其是具有系统重要性的金融机构并没有受到金融监管机构的全面而严格的监管;监管系统缺乏对整个系统的监管。
金融体系存在的漏洞使得房价下跌最终演变成了金融危机。
危机发生后,美联储主要充当了“最后贷款人”,为市场提供了急需的流动性。
伯南克的澄清:2008年危机是金融机构之间互相拆台,所以系统性的连锁反应特别强,让那些“系统重要性”的企业接连倒闭会更可怕,像雷曼兄弟,资不抵债,美联储就没有救它。伯南克的量化宽松政策:公开市场操作,买入长期债券,。
面对货币市场基金遭遇挤兑、商业票据市场面临冲击、市场流动性冻结等局面,美联储秉承“白芝浩原则”,通过贴现窗口迅速向金融体系注入大量资金。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美联储不仅通过贴现窗口来为银行提供流动性,还为处于危机中的贝尔斯登、美林、高盛、摩根士丹利等其他类型的金融机构提供了急需的流动性。
《联邦储备法案》第13条第3款中有这样一句话,在非常时期和紧急情况下,美联储可以为银行以外的实体提供贷款。自20世纪30年代以来,美联储都没有运用过这一特权。但是,在这次危机期间,随着危机的加深,美联储调用了这一特权,以稳定市场。
美联储面临两难。没有任何法律或政策工具,既可以让贝尔斯登、美国国际集团和其他金融机构正常倒闭,又不对金融体系其余部分造成太大伤害。因此,美联储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
在伯南克看来,美联储确实阻止了崩盘,成功避免了一场本来会发生的全球金融体系的崩溃。
美联储首先采用了传统的货币政策工具,即调整联邦基金利率。到2008年12月,联邦基金利率基本下降到0,显然这时传统的货币政策已经用尽了,然而经济仍然在急剧衰退,美联储转向了非传统的货币政策,主要是大规模资产购买计划,即俗称的量化宽松。
为使长期利率走低,美联储开始大规模购买国债和政府支持型企业抵押的相关证券。主要的资产购买计划有两轮,第一轮于2009年3月开始实施,第二轮自2010年11月开始实施。两轮量化宽松下来,美联储的资产负债表增加了两万多亿美元。
金融危机引发了人们对进一步加强金融监管的共识。2008年之后,美国进行了大量的金融监管改革,其中最为引人瞩目的当属《多德—弗兰克法案》。该法案对系统性监管的缺失、对部分金融机构及业务的监管真空、“大而不倒”问题、复杂衍生品交易等漏洞,都提供了相应的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