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赤峰,是约的当年一起在林西当兵的战友—老袁夫妇俩,加上我们两口子4个人自驾去的。说起来这也算是极大的缘分,老袁跟我是1980年9月一起从西安考上解放军第三地面炮兵学校的同学,1983年毕业分配,我到了吉林省蛟河县的68军203师炮团,而他则分配到内蒙古林西县的赤峰守备区守备四师炮团。谁能想到1985年部队精简整编,竟然把我们两个部队合并为新的守备四师炮兵团。在林西的炮团,老袁和我先是在机关,一个当参谋,一个当干事,后来又一起到一个连队当连队干部。
1991年我转业回到西安,而老袁在第二年部队缩编的时候,哭着闹着想要离开林西这个鬼地方,结果被交流到辽宁本溪64军的一个炮团。据老袁后来说,之后走过几个部队,都没有在林西炮团的感觉好。这才想起离开林西师里领导送行的时候师政治部李主任,也是我们团的老政委在酒桌上说:“小袁啊,你还年轻,到别处看看,你会知道的,林西是个好地方!”
老袁21岁从部队院校毕业分配到林西的炮团当排长,在赤峰下了火车转汽车,5个多小时到了林西县。去师里干部科报到后住在师里的招待所,第二天听说是团里来人接自己了,屁颠屁颠地背起背包,拎着大号的旅行袋在招待所楼下等。半晌不见车来,只看见两个兵拉着一辆板车,在老袁看来,这板车和关中农村的架子车类似。见他在门口等着,一个兵过来询问知道这正是他们要接的人。另一个兵连忙过来接老袁手中行李往架子车上放,老袁有点哭笑不得:“这也太简陋了些吧?没有汽车也没有个三轮车么?怎么就来了个架子车?”后来才知道这是连队用来买菜的毛驴车,因为团部距离师部不远,战士懒得套上毛驴,干脆人拉着车过来接人了。
陕西人爱吃面食,老袁到连队的第一顿饭是馒头,排里的兵端过来两碗菜,菜上放着两个看起来黢黑的馒头,拿在手上沉甸甸的,老袁心说:“这也叫馒头?捏一把撇出去还不把人砸失塌咧!”吃了几口菜,馒头动也没动被战士拿回炊事班了。这之后,再想馒头就门都没有了,天天是二米饭,吃得老袁胃疼,直后悔当时怎么没有吃掉那两个黢黑的馒头。
到了1985年10月,68军和赤峰守备区合并,68军的主体经铁路输送到达赤峰,203师的各团还要经卡车转运到林西县。老袁当时在炮团指挥连当指挥排长,团里给老袁的任务是带两个兵在林西县唯一一个大十字路口当调整哨,凡是进林西县的军车通过十字,老袁要先询问是炮团还是十团或者十二团的,炮团和十二团的直行,十团的右拐。
这时老袁离开陕西老家也已经5、6年了,赤峰到林西不走高速咋走,普通话却没有过关。遇到炮团和十二团的车,他小绿旗子一挥:“端走!”车上的人直接蒙圈。这事老袁是当笑话说的,而我当时随团政治处的车经过林西十字的调整哨,却不记得有人说:“端走!”哈,大概是我们通过时老袁的“端走”已经得到了纠正吧。
从吉林蛟河到内蒙林西,原68军203师的干部战士还是颇有些怨气的。蛟河县位于吉林省东部,松花江流域,长白山西麓,无论地理、气候、交通、物产等诸多方面都是优于林西的。不过,我在蛟河两年,连队分别在敦化的黄泥河林业局秃顶子林场和蛟河的海清林场修路,4月份离开营区,11月初返回驻地,然后就是冰天雪地的训练。住的是50年代盖的平房,取暖是靠烧火墙,除了周日吃大米饭之外,其余每天中午晚上两顿“二米饭”(大米50%,高粱米50%)。所以,两年时间我实在是没有感觉到蛟河的“好”。
驾车路线:全程约176.0公里 起点:赤峰市 1.从起点向正西方向出发,行驶440米,左转进入天义路 2.沿天义路行驶250米,右转进入玉龙大街 3.沿玉龙大街行驶2.4公里,朝通辽/大板/乌丹/新惠方向,稍向右转进入玉龙立交桥 。
林西地处巴林草原西部,属半农半牧区,一年中有半年多时间风沙肆虐;冬季寒冷,年平均温度只有1—3摄氏度,地理位置偏僻,四周群山连绵,一条谷地往西北300公里就是外蒙,战略位置极为重要。当年苏联红军入东北,就是从林西这条谷地进来10个师,到达赤峰,令日本80万关东军一周内崩溃。苏联红军撤退时,全部经过赤峰、林西一线,经外蒙撤回国内。
到了1986
没有。赤峰到林西高速没有交通管制,正常通行中,没有封闭。百度地图显示,赤峰和林西相距大约217.9公里,驾车需要三个小时,途经丹锡高速。
年底,老袁、我还有我们另外一位湖南籍的同学一起下到榴炮一连,分别担任连长、指导员、副连长。连队在林西县东边十多公里的大川乡,石头砌成的围墙里面是我们炮团一营和二营的驻地,营房杨树环抱,清洁整齐。每个连队4、5栋平房,分别是连部、指挥排、炮兵排、炊事班,后院还有猪圈和菜地。当时我们连的猪圈里常年保持着十几头肥猪,过年过节杀猪自不用说,平时也是基本上1、2个月就杀一头猪,改善生活。连队在院子里有十多亩的菜地,秋天收获的土豆、萝卜、白菜、莲花白、胡萝卜、大葱等等,收拾干净整齐地储存在半地下的菜窖里,整个一个冬天都吃不完。
军人把驻地当做“第二故乡”,没有当过兵的人不会有这种感受。我们开车过承德,临近赤峰的时候,一股回乡的激情在胸中涌动。车下高速,在赤峰的老战友等在高速口上,见面这个亲切啊,令人难以言表。不过,进城之后四下望去,赤峰这个城市却显得是那样的陌生,毕竟过去24年了,我们的大脑赶不上赤峰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能在老战友指指点点的介绍中,努力回想当时赤峰的模样……
驾车路线:全程约217.8公里 起点:赤峰市 1.从起点向西南方向出发,沿玉龙大街行驶2.5公里,右前方转弯上匝道 2.沿匝道行驶510米,直行进入丹锡高速 3.沿丹锡高速行驶134.1公里,在新城子/五分地出口,稍向右转进入巴。
当时的赤峰守备区,下辖6个守备师,基本上一个县级区划内就有一个师,所以,当我们走进林西街上的小店,跟店主闲话说曾经在这里当过兵,店主玩笑地说:“当兵的把林西的好姑娘都带走了,你们是不是回来看丈母娘的?”中苏关系缓和,令赤峰从上个世纪90年代之前一个军事重镇,变成一个几无设防的城市,1991年我转业的时候我们师缩编成旅,第二年这个守备四旅连同赤峰守备区一起被撤销。
我转业回到西安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很少得到赤峰、林西的讯息,近几年有关的信息才多了起来。一是老战友们联系多了;二是赤峰当地政府开始注重宣传了。央视上有斯琴高娃和一个小明星在热气球上说“我的家乡赤峰”的广告,每次看到这个画面心内都要小动一下:找个时间去赤峰,看看克什克腾旗的地质公园和达里湖,看看林西老部队的营房。
从赤峰经翁牛特旗到克什克腾旗的达里湖,大约316公里。达里湖亦称为“达里诺尔湖”,汉语译为“大海一样的湖”。它位于内蒙古赤峰市克什克腾旗西部贡格尔草原的西南部,面积约2.38万公顷 ,是内蒙古地区四大名湖之一、赤峰市最大的湖泊。在湖的东西两畔又各有一个湖泊,相依相伴。9月初,草原已经泛黄了,达里湖的游人稀少,看起来景致也一般。由此得到一个经验,其实游览湖泊没有什么大的意思,看也就是一个码头一片水,坐着游艇转一圈而已。这个景区是我们在部队的时候就听说过的,只不过那时候年轻不知道欣赏美景,没有什么游兴。倒是临近景区的时候,蓝天白云下蒙古包、马群、牛羊随处可见,令人眼前一亮,赶紧下车拍照。
从达里湖景区出来,返回克什克腾旗向北,共200公里到达阿斯哈图园区,这是克什克腾国家地质公园的一部分,当地人叫它“石林”。“阿斯哈图”是蒙古语,意思是险峻的岩石。包括4个景区,面积25.78平方公里。在海拔约1700m的北大山绵延的山脊上分布着世界罕见的花岗岩地貌——阿斯哈图石林。石林千姿百态,峥嵘险峻,气势磅礴,如城、如人、如兽、如塔,其发育充分的水平节理犹如堆叠起来的“天书”,记载着石林的沧桑。
次日一大早起来,在有记忆的林西街道大十字拍了几张照片。十字东北角的百货大楼,过去是二层,记得当时在二层的体育用品柜台29元买过一副红双喜的乒乓球拍……百货大楼斜对面十字西南角是新华书店,当时是一层的平房,这是每周日上街必来的地方,随便买本书,顺便看看漂亮的售货员……,天色突然阴暗下起雨来,老袁说这是天在留客,只可惜我们的时间不多,还要抓紧时间去看看师部大院和我们炮团的大院,另外,我们在大川的营房,也想去看看。
其实,看无所看。师部大院还在,只剩下办公大楼被一个街道办事处占着,另外还有礼堂和一些零散的营房被分割使用着,据说仍然属于军产,由地方人员租用。我们炮团的大院也只剩下一个礼堂,院子里摆满农用三轮车,据说是被一家农机公司占用。出林西向东十多公里,到达大川乡,通往我们一营二营的砂石路正在铺水泥路,车辆无法通行。我们的意思是不看了,但老袁执拗地要去,哪怕是步行。后来我们步行3公里,到了我们连队的营区,营区的石砌围墙大部分仍在,不少地方坍塌,两个营门柱子还在,营房都没有了,只剩下两营原先公用的锅炉房和大烟囱,院子里荒草遍地,一群羊在院子里四处啃食……
驾车路线:全程约218.1公里 起点:林西县 1.从起点向西南方向出发,沿松漠大街行驶1.6公里,左转进入宝林路 2.沿宝林路行驶2.7公里,右转进入秀林街 3.沿秀林街行驶490米,直行进入S204 4.沿S204行驶520米,直行进入S。
林西是个好地方!街道的热闹和繁华与内地的县城已无区别,随便问问街边的摊贩,物价很便宜,很好的西瓜,只要3毛钱一斤,蔬菜也比西安便宜很多……我们给予她的思念与她给予我们的陌生都属正常,在时光面前,没有铁打的营盘,只有流水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