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8月,我第一野战军第一兵团(欠七军)和六十二军,三军部队分别从甘肃永靖、临夏、兰州向青海进军。一、二两军并于8月28日、8月30日分别于永靖和循化开始全面北渡黄河。
9月2日我六十二军一八五师先头部队解放民和,伪县长马瑜率伪政府人员投降。我一军部队全部渡过黄河,经西马营、古都、红水店、平戎驿(现平安驿)向西宁挺进。
秋庄稼正熟的时候,部队进军到了洮河边。一过洮河,就是甘肃康乐、和政、临夏、永靖等回民聚居区。按原计划还得两天才能渡河,因情况有变化,上级来了命令:马上渡河向青海追击前进。
部队立即进行通过回民区的准备。我们知道回民同胞有自己的宗教信仰,回民差点被灭杀,风俗习惯和汉族不同,在生活上也有很多禁忌。
部队立即进行通过回民区的准备。我们知道回民同胞有自己的宗教信仰,风俗习惯和汉族不同,在生活上也有很多禁忌。
兰州是移民城市,解放初不算榆中,皋兰,永登三县和白银红古两区,市区大约有十几万人,通过几十年的发展,现在的兰州含所辖县区大约300多万人,市区大约有近200万人,其中老兰州人大约有40多万,其中穆斯林有10几万人,。
为了严格做到遵守回民的风俗习惯,师政治部李主任领着我们政治部几个干事,到各部队去进行检查。部队除了正在进行教育外,炊事班把盛过大油的油桶,也用火烤水煮过了,锅、碗、瓢、勺也都用开水煮过,直到闻不到一点油腥。甚至有的连队听说住村就有散居的回民,把来不及吃完的大肉也挖个坑埋掉了。
我开玩笑地问一个战士:“把肉埋了你不觉得可惜?”他却满认真地说:“可惜什么,尊重回民的风俗习惯是大事!”
经过检查,李主任和我们都感到满意。
西北军跳河自杀2000余人,至8月26日结束;兰州战役后,国民党在西北的势力被基本清除,也结束了马家军、胡宗南在西北地区长达40余年的统治;担任这次战役总指挥的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司令、第一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彭德怀同。
我们找到一个老婆婆一打听,原来是反动派借着民族问题造谣破坏,不明真相的回民同胞被骗躲了起来。特别是进到临夏县境,简直就不见人影。这里是马匪家族的老巢,当地回民受马匪的欺骗宣传更深。
八月二十二日晚,我们部队驻进三十里铺附近的一个村里时,好大的村庄,只见到几个看门的老人。他们个个愁眉苦脸,好像等待着一场大难临头。向他们打招呼问话都不说,只颤栗栗地摆摆手就走了。
因为大部分老乡家都锁着门,部队就住在院里或大街上。在清真寺门口站了岗,不准部队人员进去。洗脸、做饭、饮牲口,都是用干净的桶到井里去打水,把老乡的水瓮盖得严严的,一点也不动它。
可是没有柴烧,总不能不吃饭。司务长便把那个大胡子老人请来,给他说要用柴禾,烧多少按市价给钱。他很吃惊地望着司务长,半天说出一句话:“老总,随便烧吧,还给什么钱,当兵就是吃粮要草,总不能自己背着粮草打仗!”
当我们去秤柴时,扒开一家的柴堆,突然从柴堆里露出几袋子白面。司务长忙向老人问:“这是谁家的?”老人结结巴巴地说:“管谁家的,老……老总们吃……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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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务长笑着对他解释说:我们是人民的军队,是不拿人民一针一线的。随叫战士们把面从草堆中提出,搬进老乡家里,把门倒拴起来,用封条封了,上面写着“不准开门”,老人看着,简直像傻了似的。
住在另一村的十二团三营营长正吃饭,听见许多羊满村咩咩地叫唤,知道这是主人不在而跑散的羊群,他赶忙丢下饭碗,和战士一块,把满村跑的羊圈好。有的同志,看见老乡家的毛驴没人喂,也给牵到槽头喂上。在我们看来,这都是些习以为常的小事,可是几位老人却像奇闻一样。
那位大胡子老头跑进营部,扯着三营营长和教导员的手说:“看人看心眼,看马看牙口,就凭你们不揣鸡撵狗的作为,我们回回都会拥护你们,你们跟马家军讲的完全不一样!”
三营营长笑问:“马家军都说我们些什么来?”
老人鼻子一耸,抖着胡子气愤地说: “哼!那些不得好死的东西,说你们是汉人的军队,是帮助汉人来杀回回的;说你们要把寺院烧光,东西抢光,男人杀绝,妇女带走。一句话归宗,说你们‘杀回灭教’。要早知你们这番心,村里人也不会上山的。……”老人说着,泪水几乎流了出来。
老乡们一回来,村里顿时热闹起来,战士们也忙着帮老乡挑水扫院,收拾东西,亲热得跟一家人一样。
我们在驻村召开了个座谈会,到会的都是周围各村有威望的回民。会上,先由师政治部李主任讲话,讲解了我党的民族政策,并征求对我军的意见。
李主任的话音刚落,那位大胡子老人抢先站起来,把部队到他们村后的情况,有声有色地叙说了一遍,就连不拿老乡碗吃饭这样小事也没拉下。
甚至在西宁,他曾下达过见回格杀无论的命令。《中国人口史》一书的统计,回民起义前的咸丰十一年(1861年),甘肃人口为1945.9万人,战后的光绪六年(1880年)人口仅存495.5万人,人口损失达1455.
老人话还没说完,一个中年男子站起来,激动地说:“我拥护共产党,解放军!”
接着便讲起这样一件事:他们村有个老汉,很穷,积攒了几十块银元,准备给儿子结婚,喜事还没顾得办,我军就到了。因为听马家军说,我军搜刮银钱要掘地三尺,那老汉就挖空心思想出个办法,把银元放在村外大树上的老鸦窝里,自己还放心不下,偷偷躲在远处看着。
可巧,部队进村要做饭时,见老乡们不在,同志们又不愿意随便动老乡的柴烧,一个到村边拾柴的小战士看到大树上的老鸦窝,就爬上去拆,没想到拆出银元来。这下可把战士难住了,他赶忙拿回去向指导员报告,指导员心想,一定是老乡藏的,便叫战士赶紧拿上银元,到大树下去等。
其实,在定西会议上,82军参谋长马文鼎提出了不要在兰州与解放军决战的意见,他认为,坚守兰州,胜,限于兰州地形,反击无战果,败,背水只有一座兰州黄河铁桥作退路,弄不好有灭顶之灾,他提出,应将主力撤到黄河北岸,南岸兰州只做一下牵制消。
那老汉开始看着战士上树拆窝,一阵阵地流冷汗,也不敢喊叫,后来看到战士把银元拿走了,也不敢出来要,却哭得成了个泪人。
为歼灭该敌起见,似须集中三个兵团全力于攻兰战役。王震兵团从上游渡河后,似宜迂回兰州后方,即切断兰州通往青海及通新疆的路并参加攻击,而主要是切断通新疆的路,务不使马步芳退至新疆,为害无穷。攻击前似有一个星期或。
以后又看到战士拿着钱袋在树下东张西望,才硬着头皮出来说钱是他的。战士问清情况,把钱如数交给了老汉。
会上,一位年老的阿訇听了这事,十分激动,还没有说话,先把右手搭在胸前,向着东方深深地鞠了一躬,又默念了几句什么。然后,又向着李主任弯下腰去,李主任赶忙还了礼。
老人说:“我一生信仰‘安拉’,我念了一辈子《古兰经》,一切赞颂,都归真主。我刚才代表教友们念了‘一切赞颂,都归共产党,都归毛主席,我想教友们不会以我为过份,即使‘安拉’听见,也不会怪罪!过去一再改朝换代,我们回族还是遭罪,国民党,马家军,说我们回回爱造反,三年一大反,两年一小反,他们逼得回回没路走,不造反能行吗?”
其实,在反动统治年代,遭到这种悲惨的岂止回民,哪一个少数民族不是受着迫害与歧视。蒋介石曾经公开说回民不是一个民族,只是一个宗教团体。他对国内少数民族的压迫与剥削,比起历代反动统治者来更为残酷,所以,在他统治的二十几年中,回族人民曾多次起来反抗。
最后老人长嘘了一口气,说:“从古到今,只有共产党才尊重我们的信仰,保护我们的清真寺,不烧不杀,把我们回回当人看待。感谢共产党!感谢毛主席!”
会上,人们还纷纷控诉马匪军的罪行。讲马步芳如何糟蹋妇女;马步青不知搜刮了老百姓多少钱财,在临夏城里专修了一座宫殿式的“蝴蝶楼”;马家军的大官,都修了高楼大厦 ……真是令人发指!
座谈会的效果,比我们预料的还大。党的民族政策,我军的声名比我们进军的脚步都快,迅速地传遍回民区。当我们继续开始向青海追击前进时,再也遇不上那一片冷清的村庄了。
我军还没有离开三十里铺,良好的影响已经随着风声越过大夏河,传到临夏,又从临夏飞越大里加山,传到循化、永靖,传到黄河两岸所有的回民区。路上行人不断,田野里也满是收割庄稼的人。他们高兴地唱着庆祝解放的“花儿”。
看到我们过来了,都提着水罐跑到路边,让我们喝水,不喝就不让过去。连那些穿长袍戴“古古”的妇女,也一改过去的习惯,揭去面纱,大胆地露出她们不让生人看见的面孔,端着水碗,亲热地叫着:“同志们歇歇脚,喝口水再走吧!有些村镇的回族同胞,更是敲锣打鼓,牵羊担食,热烈地欢迎我们。
老太太、老大爷们,把煮熟的牛羊肉、鸡蛋、瓜果梨枣硬往战士们手里塞,战士们不接,他们还装作生气地说:“这些娃娃,你们看不起我们回回是怎么的?”任凭你怎样解释,也不得不喝一碗水,或是吃点梨、枣之类的东西。
这些,在别的地区也许算不得什么,但在长时期来一直与汉族存在着民族隔阂的回民区,却越发使人感动!
当我军从永靖过黄河时,为了使我军能迅速地渡过黄河,当地回民划着牛、羊皮筏子,日夜不停地同惊涛骇浪的黄河搏斗,帮助我军迅速地渡过黄河天险,向窜入青海的残敌追击!
王晋骨同志简介:1928年5月出生,山西省清徐县人。1945年9月参加革命工作,1948年5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东疆军区政治部副主任等职,其事迹被收入2007年8月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发行的《开国将士风云录》一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