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儿子吴昊进了青春期，成天和我们夫妻对着干。
放假在家，他不是躺沙发里边吃薯片边看电视，就是往书房一钻，门“啪”地一关，躲在里面看小说、玩手机。
我要是多说几句，他就明显不耐烦：“我已经够累了，不能休息下？凭什么你们大人下了班可以玩手机，我不可以？”
我硬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话怼回去。
都说虎父无犬子，我虽然算不得学霸，但好歹也是全县第一的成绩考入厦门大学，现在是厦门市一家生物公司的技术总监，妻子也是小学英语教师。
在工作上，我和妻子都游刃有余，偏偏在儿子的学习问题上，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中考前的一天，他原本应该要去一家辅导机构进行考前突击，我提前去接他，结果，老师说他根本没有去补课。
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他从旁边商场的电影院里，和几个吊儿郎当的男生一起，勾肩搭背走出来，还接过他们手中的烟抽了一口。
瞬间，我火冒三丈。拉着张脸上前，压低声音喊了他一声，将他拽了回来。
到了家，还没开口，他倒先数落起我来：“爸，你这样让我很没有面子！”
我拼命压抑了一路的火，瞬间被他点燃：“我警告你，你再跟那些狐朋狗友搞在一起，信不信我扇死你！”说罢，举起了右手。
没想到，儿子咬着牙，直愣愣硬着脖子，冲我喊：“打啊！你打啊！打死了才好，你们一家三口，正好整整齐齐！”
我的手颤抖着悬在空中，突然意识到：儿子1米75的大高个，体格健硕，喉结突出，早就不是曾经那个奶声奶气的小男生了，他站起来，比我都高，真要干架，我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儿子初三下学期的时候，他妈妈有段时间一直和我说，被儿子气得内分泌失调，两个月没来月经，没想到才41岁就“早更”，而且浑身无力。
我随口建议她去医院看看，由于一心扑在儿子身上，我们都没当回事。
等到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去医院一检查才知道，老婆都已经怀孕3个月了！
我们夫妻坐着哀叹，这老大都没整明白，怎么凭空多出来个老二？
后来，我们也征求过儿子的意见，他也有点意外，但最后丢下一句话：随便，你们爱咋咋滴！
考虑到肚里的孩子也是一条生命，我们最终决定留下他（她），并抱着一丝期望，或许家里多个弟弟妹妹，儿子能懂事点儿。
可他现在这么说话，显然，对二胎，他还是介意的。
从那以后，我们对他都是好言好语，小心翼翼，生怕他觉得我们厚此薄彼。
7月，中考结束，没有奇迹，儿子落榜了。他的分数，在厦门只够读个职业高中。
而我同事、下属，他们的孩子个个都考上了好学校。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我也不敢再批评他。
为了儿子还能继续读高中，我们大费周章。
我委托在漳州当老师的弟弟，帮我们奔走，托了关系，最终交了一笔借读费，安排儿子在漳州一所高中就读。
高中住校，儿子一周回家一次。从此，我是厦门—漳州两头跑。
每周五，开车去漳州接儿子回厦门，周一早上，5点起来，再开车送他去漳州的学校。
儿子一开始非常不习惯，经常管生活老师要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小时，跟我们抱怨个没完：“这里的东西完全不能吃，床这么硬叫我怎么睡？！”
说着说着就要上升到二胎的事情：“你们怎么这么狠心，有了老二，就打算把我流放吗？”
我在厦门要照顾即将临盆的妻子，要处理工作上的千头万绪，只能好说歹说地安慰，让他再忍忍，坚持五天，回家肯定准备好吃的；
最让我焦头烂额的是，好几次，我在公司正开会，班主任一个电话打来，说儿子最近经常逃课在寝室睡觉，叫家长马上去一趟；
好容易给儿子做好思想工作，没多久，生活老师又是一个电话，说儿子天天不正经吃饭，刷卡买垃圾食品、用可乐代替水喝，导致胃痛，要送医院。
我又二话不说，跟领导请了假，急吼吼地往漳州赶……
几次下来，公司的人也颇有微词，甚至每次手机一响，我条件反射般吓得一跳，就生怕接到老师的电话。
这不，怕什么来什么！
2020年1月5日，班主任给我发来一段视频。
我一看，视频中，一个男生半躺蜷缩在角落，站着的男生撸着拳头，对准他的脸就是一拳；
接着又抬起右脚，使命地踢那孩子的左腿，最后还狠狠踩在上面，看起来，下手极狠。
被打的孩子躺在地上嗷嗷地直叫唤，让人心疼不已。
可当打人的孩子转过身来，虽然侧着半张脸，我的天，我依然认出他竟然是我的儿子吴昊！
班主任是个年轻女老师，她说，被打的学生叫黄煜，视频是有人匿名发到她邮箱的。出了这样的事，她也很紧张。
黄煜现已被送往漳州市医院，家属也第一时间赶到，他们情绪很激动，闹着要我儿子负责，还说要追究班主任、学校的责任，事情如果不能妥善处理，扬言要上告到教育局。
所以，现在首先要获得对方谅解，不要扩大此事的影响。
我拿电话的手有点微微发抖，连连称是。
两小时后，我终于赶到了医院，路上还闯了个红灯。
在医院走廊，黄父一看见我，上来就揪着我的衣领，说他儿子要是有三长两短，必叫我全家偿命！
我只得一个劲儿地陪着小心，又卑躬屈膝地走进病房，替儿子向黄煜赔不是。
只见黄煜躺在床上鼻青脸肿，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脚上还打了石膏。见到我，露出惊恐害怕的眼神，还紧紧用被子蒙住了头。
黄煜床边有个年轻女子，化着妆，双手抱着胸前，挺不客气地说：
“瞧瞧，你儿子把我们煜煜都打成什么样了？他一直喊头痛，医生说是脑震荡！再看看他瞅你的眼神，肯定是那个什么障碍！我和你说，这事儿，没完！”
我赶紧表态，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我们一定负责到底。
年轻女子不依不饶，“肯定得你们负责啊！不过，这是钱的问题吗？才十几岁，就下这样的狠手，以后走上社会怎么办？那就是危险分子，搞不好都是要犯罪的！”
女人声音有点尖，说的话像刀片一样，像在剜我的心。
我赶紧解释，我儿子虽然成绩一般，但非常善良，以前从来没有和同学动过手……话还没说完，黄父不乐意了：
“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儿子挑的事？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我儿子躺在这里，你儿子却毫发未伤！”
见对方正在气头上，我想着回头好好盘问下儿子再说。
可最让我气愤的是，出了这样的大事，儿子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这是校园暴力，要被开除的！”我质问。
“开除就开除，有什么大不了的！本来我就不想在这里上学。”
那一刻，我真是气得心肝脾肺都疼。
可无论怎么盘问，对于打架的起因，儿子始终没有明说，只是说，我看见他那屌屌的样儿，就不顺眼。
没办法，我只好又跑到医院，帮忙照顾黄煜，尽可能搭把手，至少要表明下我们的态度。
男:李梓熙 女:李冕凌 李冕琳 回答者: 你要谁啊 - 魔法师 四级 10-12 14:04李梓静 李冕晨 李梓蕾 李冕琪 李梓婷 李冕翔 回答者: blkatangtang - 见习魔法师 二级 10-12 14:43个发达 回答者: ggyy04047 - 魔法学徒 一级 。
黄父是个出租车司机，晚上还要工作拉活，医院里，只有那个年轻女人守着。
女人忙进忙出，一会儿询问医生，黄煜还要做哪些检查；一会儿又问黄煜想吃什么，她马上出去买。
可是，黄煜很不耐烦，对女人没有好脸色，还嚷嚷着叫她赶紧走。
女人脸一红，扫了我一眼，面露几分尴尬。
农历：戊子年三月初四日申时 春节：2月7日 节前：丁亥年 节后：戊子年 八字：戊子 丙辰 己卯 壬申 五行：土水 火土 土木 水金 方位：中北 南中 中东 北西 生肖：鼠 孩子五行土旺；日主天干为土。李字属火，孩子属土。
从年龄、对话，可以大致判断，这女人应该不是黄煜的亲妈。
我提议让那女人回家休息，我来陪床，晚上上厕所什么的，男人也方便照顾。
女人又仔仔细细交代了一番，才不放心地走了。
我扶着黄煜上了个厕所，看得出，他早就憋坏了。
把他扶到床上，盖好被子，拉过一个凳子，试着和黄煜聊天。
“这女人还挺关心你的嘛！”
“切！还不是做做样子！”
许是闲来无事，黄煜和我说了些家里的事情。
他说他亲妈很能干，以前是售楼小姐，总嫌弃他爸没本事，读六年级的时候，爸妈离婚，妈妈叫他好好照顾自己，就走了。
后来，黄煜再也没有见过他妈。听人说，他亲妈后来去了深圳，攀了高枝，傍了有钱人，还生了个儿子。
这些年，他爸早出晚归地开车，又当爹又当妈，挺辛苦。
直到一年前，他爸带回了那个年轻女人，小他爸爸8岁，是个85后，开了个小卖部，也有自己的房子。
女人对黄煜一直挺上心，每天做好了早餐，等父子俩起床吃完，再去店里。有时候，缺零花钱，他爸不给，就管女人要。
“反正吧，这女的暂时狐狸尾巴还没有露出来。但她比我爸小8岁，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按你说的，你爸要抚养你，经济条件还不如这女的。她又年轻，又出钱又出力地照顾你们父子，图什么呢？”
黄煜认真想了想，回答不上来。
“反正，反正我就看不上她，你看她嘴巴涂得像喝了血，俗！”
我微微叹了口气，可能这就是青春期的孩子吧，没有缘由地讨厌一个人，总是看全世界都不爽的样子。
次日，黄父和那女人一起，拎着个保温杯来了。
检查结果出来，医生说，黄煜的腿骨折了，需要养一养，其他都是皮外伤。轻微的脑震荡需静养一周再复查，应该没什么大碍。
他俩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我守了一夜，两人态度稍有缓和，要我承担所有医疗费，只要不留下后遗症，让吴昊在全校师生面前诚挚道歉，并保证再也不打人，这事就这么算了。
一颗石头总算落了地。我连连点头，问黄煜这样处理，可行？
可是黄煜一副模棱两可的样子，硬是不点头也不摇头，反正横竖不说话。
我心里又没底了。
无论如何，儿子的认罪态度很关键。
我抽空去了趟学校，让儿子亲自给黄煜道歉。如果两个孩子的心结能解开，这事情应该不至于闹大。
可好说歹说，儿子都是死活不认罪的态度。
我彻底毛了：“吴昊，任性也要适可而止！成绩差不要紧，但人品有问题，那就是无可救药！如果，你是个爷们，就该为你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
吴昊却说，什么处分都可以接受，大不了让学校开除他，但他决不道歉。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班级群里面，女同学李梓熙的妈妈给我发私信：“打人事件可能另有乾坤。”
这是什么意思，我一头雾水。不过，这条短信倒是给我提了个醒。
细细想来，这两个孩子的神色都很诡异，首先，吴昊不问缘由，那么暴力地对待同学，有点不可思议；其次，黄煜看着我的眼神，好像也有点琢磨不透。
于是，我长了个心眼。那天中午，在寝室，吴昊鬼鬼祟祟的样子，拿了个手机，说出去上厕所。我悄悄尾随到了公共卫生间。
在隔壁隔间，我听见吴昊在打电话。
他压低声音说：“我这边是死不认罪的。关键时刻，你可不能给我掉链子！……有人伺候你，不好吗？再忍忍，坚持下。”
我一惊！感觉吴昊这话像是对黄煜说的啊？！听那语气也不像有深仇大恨的意思。到底这两个孩子在搞什么鬼？
为了搞清楚这里面的问题，我给吴昊请了假，生拉硬拽把他带到了医院，要他当着黄煜家属的面，好好赔礼道歉。
吴昊看了黄煜一眼，突然很不耐烦地挣脱开，撒泼一样冲我大吼大喊：“我不道歉。老子下次看到他，还要揍！”
黄煜的小后妈眼睛瞪得像铜铃，撸了袖子，上来揪住吴昊，被那个，“你小子怎么打了人还这么嚣张，是欺负我们黄煜家里没人是吧？我告诉你个小兔崽子，就你这态度，我们拒绝和解，你，你等着被处分开除吧！”
黄煜也跟着起哄：“对，开除你！”
临走的时候，吴昊还回头给了黄煜一个肯定的眼神。
不用说，这两人背地里有勾当！
离开医院，我将一些蛛丝马迹告诉班主任，班主任也在了解情况时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据大家反映，吴昊和黄煜之前还挺谈得来，关系不错，怎么突然闹成这样，大家都想不通。
我告诉班主任，女同学李梓熙应该知道些什么，可以了解下情况。
李梓熙告诉我们，头天晚上，她晚自习走得晚，学校里面已经没什么人了。路过图书馆，她听见旁边废弃的工具房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出于好奇，一向胆大的她转到工具房，踩着石头，踮起脚，看见两个男生在商量什么。
其中一个说：“躺着别动。等下我假装踩你的左腿。你大声嗷嗷叫就行。”
另一个：“你下手轻点啊！别真给我整残废了，下辈子你养我！”
李梓熙从声音分辨出，是吴昊和黄煜的声音。
她刚想喊一声，但看吴昊在窗台架好了手机，准备开拍，她就没打扰。
没想到第二天，“吴昊把黄煜打残了”的消息不胫而走。李梓熙不知道这两个同学到底葫芦里面卖什么药，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
现在看来，吴昊与黄煜应该是合演了这场暴力事件。
但黄煜的腿的确是骨折了，这俩个孩子这么豁得出去？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细细回忆了吴昊前前后后说的话，说得最多的一句就是：“开除就开除”。
我怀疑，儿子的目的是让学校开除他，但是黄煜又为何愿意配合他演这场戏？
吴昊从来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性格，比较起来，那个黄煜，倒是态度摇摆。
那晚，我主动提出，要去给黄煜陪床。黄煜对我已经很熟络，他很有礼貌地招呼我吃水果。
我缓缓剥开一个桔子：“现在情况有点麻烦啊。吴昊不道歉，你爸就不会松口。这不是开除的事情，搞不好，吴昊还有可能被带到派出所去。”
黄煜瞪大了眼：“啊？我劝劝我爸……”
我更加笃定了心里的猜测，索性直接摊牌：“叔叔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都是吴昊策划的，但你和吴昊这么演戏……事情迟早会败露的。”
黄煜低下了头。我又问他腿到底怎么骨折的？
黄煜这才一五一十把事情告诉我。
原来，吴昊不适应学校的生活，特别是妹妹出生后，他便觉得这是我们要放弃他，更加叛逆；
而黄煜因为他爸爸再婚找了个小后妈，觉得他爸的心也被这个女人勾跑了，沉迷游戏。
他俩惺惺相惜，成了无话不谈的哥们。
那天晚上，黄煜晚上夜跑摔了一跤，鼻青脸肿，腿疼得不能动，他只好打电话叫来吴昊。
吴昊背着他，边走两人边瞎聊。
就这样，他俩合演了这一场戏，实际上，黄煜身上所有的伤，都是他自己不小心摔的。
录完视频后，黄煜才打电话喊老师。
“你个王八羔子！老子在外面拼死拼活的，你居然为了一千块钱合起伙来骗老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黄父来了，站在门口，听到了这一切，气得要上去揍黄煜。
那晚，我和黄父坐在医院台阶上，扒了一晚上的烟，喝了5罐啤酒，都感慨现在孩子怎么这么难带。
中考学习压力大，妻子每晚还给他做宵夜；早上，连牙膏都帮他挤好……
可他还怀疑我们对他的爱，这不是白眼狼吗？
“你呀，这哪是养儿子，这是养祖宗！怪不得你家儿子不适应学校生活。”黄父随口说到。
我愣了一下，突然顿悟。是啊，儿子从小被我们养在蜜罐里，太娇惯了。
一个没有吃过苦的人，认为一切都理所当然，又怎么会感恩生活呢？
黄父喝着酒，自言自语：“打游戏，打游戏。这游戏就那么好玩吗？我起早贪黑，又当爹又当妈，可他妈的，还没有游戏亲！”
我拍了拍他的肩，“你一直忙着工作，忽视了单亲家庭，孩子更需要的是你的关心和陪伴。孩子想逃避现实，就会在虚拟的游戏世界里面刷存在感。”
我们相互分析了一番，决定回去好好和孩子谈谈心，这两个孩子本质都不坏，相信他们会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
等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儿子吴昊居然坐在黄煜床头，正给他喂苹果。
看来，事情一败露，黄煜就第一时间通知了吴昊。吴昊跟老师请了假，自己打车到了医院。
我知道儿子重感情，讲义气。
他策划这一切，一开始或许是不适应，但真正的用意应该是想引起我们的注意，生怕我们有了妹妹忽视他。
我想了想，认真地问他，如果真的想转校，我可以带他回厦门，看看有没有职业学校可以接收他，不过，这意味着也要和这里的好朋友、刚建立起感情的新同学说再见了。
说这话的时候，黄煜拉了拉吴昊的手，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不出所料，儿子打断我：“爸，我想留在这个学校……我错了。”
我松了一口气。回校前，我和黄煜打趣：“如果你把你的小后妈当成怪兽，或许你会发现，生活远比那些游戏有意思……不过，你不觉得你的小后妈也蛮可爱吗？”
黄煜顿时脸都红了。
吴昊返校后，问我，如果他真的变成了恐怖的施暴者，会不会放弃他？
我坚定地回答：“首先，这件事我一开始就不相信是你做的。因为，你是我们的儿子，虽然任性，但不会是非不分；
其次，如果哪天你真的犯了这样的错，我们也会尽全力帮助你改邪归正！”
吴昊没有说话。
但我知道，经此一事，我们父子曾经的隔阂反而消除了。
黄煜出院的时候，我们父子一起去接他，看见黄煜的小后妈忙前忙后，叨叨着：“煜煜，你慢点儿，小心，小心——”
黄煜在女人的搀扶下，缓慢走着，远远看去，越来越像一对真正的母子。
现在，离这件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儿子已经完全适应了学校的生活，成绩也有了点起色。
每次回家，他比我们还宠溺妹妹，嚷嚷着，以后工作了，要给妹妹买公主裙，要带妹妹去游乐园，一起爬山……
这回，儿子是真的长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