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打工记
东莞厚街到昆明多少公里,大山深处的人,总会有走出大山的执念,这个寒假,我走出了云贵高原。东莞经历几次的风暴过后,依然对我们还是有比较大的影响力的,相对发达的制造业,吸引了许多的打工者。
大山深处的人,总会有走出大山的执念,这个寒假,我走出了云贵高原。东莞经历几次的风暴过后,依然对我们还是有比较大的影响力的,相对发达的制造业,吸引了许多的打工者。
驾车路线:全程约1399.9公里 起点:昆明市 1.昆明市内驾车方案 1) 从起点向正北方向出发,行驶470米,左前方转弯进入景明北路 2) 沿景明北路行驶970米,左转进入锦绣大街 3) 沿锦绣大街行驶570米,进入春融东路
从昆明到东莞的距离是1708公里,座大巴20多个小时,路途艰辛,2017年1月8日晚在百色我发一条说说。往东走,路漫漫其修远兮。
我所在的工厂,是一家电子有限公司。主要就是生产电子音圈,是世界最大的音圈生产商。工厂建筑以蓝白色为主题,整齐划一。
我们宿舍的十个人都从云南来的,大部分是和我一起去的大学生。有两个记忆特别深刻。一个来自云南中医学院,他睡在我的上床。每天早上基本都是他用吹风机叫我起床,他有点轻微的洁癖,一天工作后,总要洗头,还能打太极拳。还有一个是我们学校的,特别喜欢打王者荣耀和英雄联盟。然而脾气特暴躁。好多次,我们都已经睡去,被他骂队友声吵醒,甚至有一次直接砸分期购的新手机,还有如雷的鼾声,也只有工作12个小时的我们不堪其扰。
第一天我们就分开了,戴上厂牌,分配到不同的厂线,做不同的工作。我是在四期三科722产线。工作是在张力机上卷铜线,领班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领班,带着一副眼镜,留着一个齐耳的短发。听口音是东北人,做事也是雷厉风行,不准有半点拖沓。第一天因为不熟悉,很难熬。
每条线都有自己的生产作业,一般会有十多个人,有自己的工位,有自己的本职工作,流水线的生产,不仅追求效率还要追求质量。生产区,有严格的规定,不准随便走动,不准随便说话,凳子必须压在线上音圈必须摆在流水线的白点上,每个堆积的产品都要有标识,每天都在重复“5S”。
在这里只有服从,做好自己的是最基本的,也是最重要的。工厂生产追求效率,每个工位都有自己的作业标准书。在领导看来你的所做的,一切都得按照标准来。只有这样你才不会犯错误。做好自己的,只要做好自己的。服从在这里也很重要,服从标准,服从领班,线长的调度,不要去做一些创新,也不能试图去耍小聪明。你是个机器按照命令工作就行。
一个文科生,做这样一个工作很考验右脑。操作起来,要手脚并用,每一个步骤都必须按照示意图来操作,全部动作要在两秒钟完成。具体的操作步骤是,右手握剪子,拿音圈,左手握插销,右脚踩电源开关,拇指顶住插销后盖!右手剪铜线,左手拔出音圈,右手放音圈到流水线上。第一天的学习,观看,模仿,笨手笨脚的操作。耳旁充斥着“你这么笨,这么傻”,“当初我十分钟就学会”“不是这样,挂线不是这样”的配音。
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对我们这些大学生是种考验。好多同学都有抱怨和不满。两个男同学也许是工位不适合,不习惯机械的重复,还是经常被骂,打了退堂鼓,两天后走了,我心里有点失落,也有点羡慕他们,他们可以回家了,可以回家过年。两个同学的离去,让宿舍多少有点压抑。大家都在想自己的心事,我在默默的想家。
38.沿苍硕高速行驶10.8公里,朝宾阳,隆安,百色,昆明方向,undefined进入苍硕高速 39.沿苍硕高速行驶5.7公里,undefined进入苍硕高速 40.沿苍硕高速行驶11.9公里,朝思陇,隆安,百色,昆明方向,undefined进入苍硕高速 41.沿苍硕高速行驶2.2公。
出门在外,远离家乡的人,在生活遇到困难,日子过得不顺心的时候,总会十分想家,想妈妈。产区有个巡检叫王炎昆,一次聊天,他问我,在这座工厂,做了这么久,你感受最深的是什么?我说:“我想回家。对,我想回家”。他说“回家,回到妈妈的港湾?享受妈妈的庇护,永远长不大?”我没说什么,害羞地笑了笑,继续绕我的音圈,我工位下面的小妹说:“前面绕线的,加点酒精。”他说得很对,但我就是想家,想妈妈。
工厂里流水线的生活,枯燥而乏味。一切的一切都是简单的重复,手上的水泡已经慢慢成了老茧。工作十多天,我接触到了许多人,他们有些大概也就十六七岁,有好多中专技校的学生,过来这里实习,工资很低。还有许多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他们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他们的眼神好多时候都是黯淡无光的,眼神中还透出一些无奈。压抑的生活环境,枯燥乏味的工作,不高的薪资待遇,难吃坑人的食堂,个性得不到释放,需求得不解决,不能想象为什么老员工告诉我说这座厂,留不住人。
在我所了解的同事当中我的工资算高的,每个小时13块,其他的每小时12块,10块的都有,临时工没有加班工资。正式员工的工资是底薪1700加加班工资。晚上加班13块一小时,周末加班17块一小时,还有按照工龄给予的住房补贴。食堂真的很难吃,每天固定的菜系,很少有肉出现的肉菜,给的量也很少,开始几天我们难以下咽。每次吃完饭,基本每个人的餐盘都剩下一大半的饭菜。
我不知道中国其他的工厂是不是也和它差不多,还是更坏更差。我只是很庆幸,我在这里只是一个过客,只会短暂地停留。
东莞东站到昆明铁路距离1752公里,坐K230,231次火车走行27小时2分。
在这里生活工作一段时间你的肢体精神,慢慢就适应了,也可以说是麻木了,肢体习惯那几个动作,在几秒钟内快速的重复。耳朵习惯每天的说教。以前有过南方周末实习生卧底进入富士康报道,而揭露了富士康的黑暗和频繁有人跳楼自杀的真相。贾樟柯的电影《天注定》里,其中一个片段说的就是一个18岁的打工者,在东莞打工,做了各种工作,遭受各方的压力,最后在富士康的五楼宿舍跳楼自杀。生命有些时候很脆弱。
在我工作的产线上,我认识了几个处的还不错的老员工,老莫,老妖,和骆飞。他们处于三个年龄段,从他们眼中,你能看出三个不同的世界。
他们也是这个工厂打工者的代表。骆飞骆飞刚刚18岁,青春年少。老莫,三十多岁,是老员工,已为人父,老家是广西的,或许是每天枯燥的生活,也或许还是年纪到了,消磨了耐心,眼睛都是盯在自己手里的音圈,做好自己的,拿好自己的工资,只有在聊到自己的老婆孩子,嘴角才微微上扬,眼里透出一些光亮。
至于老妖,是高级技师,五十岁左右,在产区可以说德高望重,每次我的机器有问题,我都会叫:“老妖,调机啊!”老妖和蔼可亲,他的笑声让枯燥的车间多了一些生气。老妖眼睛很深沉,做许多事都胸有成竹。在这座工厂工作了几十年,把青春给了“珀韵”,他有深深的眷恋。在我看来他嘴上有个“珀韵”,心里还装着一个“珀韵”。
他时常调侃“珀韵”。“我为啥的工资这么久没有提升了,”“怎么又让我加班了?这些机器早该换了,怎么还没换?”,“小的问题不要来麻烦我,自己决解。”等等。然而在平常的工作生活中,他又在外人面前极力维护者“珀韵”的良好形象。在产线上,有求必应,一点小的问题他都会帮助你。新员工他手把手的教,悉心的指导。这里好像是他第二个家。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快到腊月二十九了,那几天上班经常发呆,常常在想,“当初自己的选择是否任性了呢?”晚上做梦经常会梦到家里人,喊自己回家过年,好多时候不愿意睁开眼睛,但,东莞的冬天六点半天就大亮了。
一天正在上班,老爸突然打了电话,打了两次我没有接,心里也是很奇怪。直到下班,我打了回去。是我妈妈接的电话。妈妈告诉我:“你老爸今天酒和多了,非要给你打电话,我都告诉他你在上班不会接的,他不听非要打。”听到这里,眼泪止不住的就要出来。这时老爸接过了电话,问吃的怎么样,累不累,能坚持不?好多好多。我觉得不能再说下去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让爸爸挂断了电话。老姐这样对我说:“老爸喝了酒,就压不住对你的思念,你平时多和爸爸妈妈打电话”。
成片的工厂区,冷冰冰的机器还有冷冰冰的人,让人很窒息。一个月只有15号可以休息一天。2017年1月15号,是我们第一次休息。外人很难想象当时我们的激动和快乐,就像快要窒息的人,突然又呼吸到了氧气。一起去的十多个人聚在一起吃了个饭,互相勉励,说说家乡话,很是知足。不远处有个网吧,生意很红火,我看到了好多熟悉的面孔。
过年的时候,外面的几家餐馆超市已经关门回家过年,工厂区,还有零星的几个学生在马路上游荡。工厂准备了年夜饭,比平时丰厚多了,有鸡腿和可乐,还有橘子。
吃完年夜饭,各自在角落里打电话,尽是盈盈的笑脸,红肿的眼睛,平缓的语调,低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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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莞每到过年,就会成为一座“空城”,只是过客的我们独自坚守这座不属于我们的城市。大年初一,一个一个打电话给亲人拜年。好多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个孤魂野鬼,孤独的游荡在孤零零的马路上。但,是好多像这样的孤魂野鬼,守在这座空城,为这座城市注入了生机。
我曾经试图问伙伴们,这样是否值得?他们总是轻松的说:“没有值不值得,这也是一种过年的方式,换一种方式过年吧,况且还有这么多兄弟陪着我,只是以后不想再吃方便面了。”我说这就是我的心声。
很多人觉得一个211大学的大学生,去做一个流水线工人或许不符合身份,这类工作确实时间回报比率低,没有技术含量,对积累经验什么的没有多大意义。但,在我看来这和读一本和自己专业毫无关系的书的作用是一样的,你不知道哪一天你会用得到它。
在这里很感谢我们一起过去的同学,我们同甘共苦,互帮互助。感谢组织我们的学长,因为你发的招工消息,我有了这样的一次机会,感谢你一路上的呵护。感谢“志友联盟”,给我提供这样一个平台,在这段期间给予我许多帮助。
驾车路线:全程约1427.6公里 起点:东莞市 1.东莞市内驾车方案 1) 从起点向正西方向出发,行驶220米,右前方转弯 2) 行驶110米,左转进入胜和路 3) 沿胜和路行驶420米,过右侧的鸿福路电信大楼约60米后,右转进入鸿。
世界这么大,我想出去看看。社会是个熔炉,不管去做什么工作,我想去尝试一下,想去经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