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纾严复辜鸿铭列传[1]
林纾[2],字琴南,号畏庐,闽县人[3]。光绪八年举人。少孤,事母至孝[4]。幼嗜读,家贫,不能藏书。尝得史、汉残本[5],穷日夕读之,因悟文法,后遂以文名。壮渡海游台湾[6],老舍简介及作品简介,归客杭州,主东城讲舍[7]。入京,就五城学堂聘,复主国学[8]。礼部侍郎郭曾炘以经济特科荐,辞不应[9]。
【注释】
[1] 林纾、严复、辜鸿铭同是福建籍的译坛泰斗,被学界公认为中国近代三大翻译家。但相比较而言,林纾以翻译外国小说出名,严复长于译介西方思想文化名著,辜鸿铭则由于传播中华国学典籍而享誉海外。选文出自《清史稿》卷486列传二百七十三文苑三,介绍了林纾等三位名家的生平和主要事迹。[2]林纾:(1852-1924)原名群玉,学名徽,别署冷红生、六桥补柳翁,晚年又号践卓翁、蠡叟。光绪八年(1882)中举后,屡试不第,遂放弃举业,专治古文。以教书为生,先后就教于福州苍霞精舍、杭州东城讲舍、北京金台书院、五城学堂、京师大学堂、正志中学、孔教大学等校。戊戌变法前,积极投身维新运动。五四运动前,由于刘半农、钱玄同有意合演的双簧戏,沦为“反对白话文”的所谓守旧人物。张俊才《林纾评传》指出他对陈独秀等全盘西化过激行为的反对姿态,实与新文化运动构成了有机互补关系。如今,林纾因他的古文成就被公认为中国古典文学的最后一位大师,同时也因绍介西学而被视为新文学的不祧之祖。一生著述甚富,撰有《闽中新乐府》、《畏庐诗存》、《畏庐文集》(续集、三集)、《春觉斋论文》、《文微》等;译著《巴黎茶花女遗事》、《黑奴吁天录》等《林译小说丛书》多达180多部;另有创作小说《剑腥录》、《畏庐漫录》、《技击余闻》等,传奇《合浦珠》、《天妃庙》、《蜀鹃啼》等多种。在书画界成名早于齐白石,被推为“旧京画史”的巨擘(黄濬《花随人圣庵摭忆》)。 [3] 畏庐:林纾弟子刘永祺1893年在龙潭精舍后浩然堂右侧为他所筑的房子,后被林纾用作名号,取义“畏天而循分”,见《畏庐记》。闽县:清代县名,属福州府。[4]少孤:十九岁这年是林纾一生中最痛苦的一年,“丧葬接踵”。先是年迈的祖父去世。未几,父亲自台湾病重归来,卧床四十天后一命归天。紧接着,老祖母受不了丧夫失子之痛,也溘然长逝。事母至孝:林纾中举后曾有台湾某公重金聘他任参佐,但因其母不甚赞成,林纾就坚决谢绝,自言不忍远离老母(《贞文先生年谱》)。[5]史、汉:《史记》、《汉书》。林纾因为家贫,只能用节省下的零花钱购买旧书残本来阅读。[6] 壮游台湾:林纾十六至十八岁时到台湾帮做生意的父亲记帐。[7]主东城讲舍:1898年5月底,林纾南下杭州,应邀在东城讲舍任教,主讲《史记》、《汉书》。东城讲舍建于同治三年(1864年)。光绪二十六年(1900)冬,学者邵章将杭州东城讲舍改为杭州藏书楼。[8] 五城学堂:清代北京城区划为中城、东城、西城、南城、北城五区,以五城命名的五城学堂是北京最早兴办的一所中学。奏请学堂兴办的京兆尹陈璧,保举林纾和天津王肖泉二人分别担任国文、西文总教习。[9]辞不应: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清政府诏开经济特科,命部院大臣荐才赴试。林纾的同乡、礼部侍郎郭曾炘(字春榆)曾以林纾入荐,但宦情已淡的林纾写了《上郭春榆侍郎辞特科不赴书》,委婉而坚决地推辞,因此终身未能入仕。
生平任侠尚气节,嫉恶严。见闻有不平,辄愤起,忠恳之诚发于至性。念德宗以英主被扼[1],每述及,常不胜哀痛。十谒崇陵[2],匍伏流涕。逢岁祭,虽风雪勿为阻。尝蒙赐御书“贞不绝俗”额[3],感幸无极,誓死必表于墓,曰“清处士”[4]。忧时伤事,一发之于诗文。
德国汉学家卫礼贤(RichardWilhelm)则编译了辜鸿铭文集《中国对于欧洲思想之反抗:批判论文集》,该书主体为《中国牛津运动》。辜鸿铭在日本讲演的论文由日本大东文化协会集结成《辜鸿铭讲演集》于1925年在日本刊行。1941年日本人萨摩雄次在日。
【注释】
【注释】
(徐友渔《辜鸿铭的保守主义》)因而辜鸿铭在其一生中满足于自己的保守主义角色,还自称为"大清国的最后一条辫子",主要精神支柱就在于他的西方化的精神理念。 李玉刚先生在他的《狂士怪杰辜鸿铭别传》说,辜鸿铭十岁赴英留学,一直生活在布朗。
[1]由博反约:林纾从小无书不读,尤其是三十一岁中举后,从李宗言兄弟的玉尺山房借阅书籍不下三四万册。但当他开始以传统古文为基本的研读对象时,其他杂书概闲置不阅,如福建省兴化府知府张僖在为《畏庐文集》写的序言中说:1895年,四十四岁的林纾应张僖之聘,赴兴化校阅试卷,“居府治‘梅花诗境’中。经月旦夕论文,稍检其行箧,则所携者《诗》、《礼》二疏、《春秋左氏传》、《史记》、《汉书》、韩柳文集及《广雅疏证》而已。畏庐谓古今文章归宿者止此”。
在今晚的演讲(这是辜鸿铭1924年在日本东京工商会馆的演讲)开始之前,我要请在座诸位多原谅.,恐怕我今晚的演讲不太好。为什么呢?因为今晚的讲演不像前三次在大东文化协会所做的演讲那样,事先做了充分的准备。我应大东文化协会的邀请来到。
其论文主意境、识度、气势、神韵[1],而忌率袭庸怪,文必己出。尝曰[2]:“古文唯其理之获,与道无悖者[3],则味之弥臻于无穷。若分画秦、汉、唐、宋,加以统系派别,为此为彼,使读者炫惑莫知所从,则已格其途而左其趣。经生之文朴,往往流入於枯淡,史家之文则又隳突恣肆[4],无复规检,二者均不足以明道。唯积理养气,偶成一篇,类若不得已者,必意在言先,修其辞而峻其防,外质而中膏,声希而趣永,则庶乎其近矣。”纾所作务抑遏掩蔽,能伏其光气[5],而其真终不可自閟[6]。尤善叙悲,音吐凄梗,令人不忍卒读。论者谓以血性为文章[7],不关学问也。
【注释】
[1]论文:《畏庐论文》,又名《春觉斋论文》。意境:《畏庐论文·应知八则》说:“文章唯能立意,方能造境。”识度:“识者,审择至精之谓;度者,范围不越之谓”。气势:“文之雄健,全在气势”。神韵:林纾所论只有“情韵”、“神味”,当为“神味”。他认为“神味”是“行文之至境也”。[2]尝曰:见《国朝文序》。[3]理:指义理。道:指孔孟之道。[4]隳(huī)突:奔突、冲撞。[5]抑遏掩蔽:苏洵《上欧阳内翰书》称韩愈文章“如长江大河,浑浩流转,鱼鳖蚊龙,万怪惶惑,而抑遏蔽掩,不使自露”,意思是说韩文有气势而又能敛气蓄势。光绪辛丑(1901),桐城派古文家吴汝纶入都,林纾送了几篇古文向他请教。吴汝纶读后大为赞赏,称道林纾的文章为“抑遏蔽掩,能伏其光气者”。[6]閟(bì):掩蔽。[7]以血性为文章:张僖《畏庐文集·序》说:“畏庐,忠孝人也,为文出之血性。”
【注释】
面对当时内忧外患的祖国,辜鸿铭为中华传统之断落而忧患,为炎黄文明之涂炭而忧患,他在笔记《张文襄幕府纪闻》中表达了自己对中国文化的自尊与忧患的深层叹息。 辜鸿铭狂放的姿态,是他带泪的表演,是以狂放来保护强烈的自尊。当时西方人见到。
国学新读本,中国社会出版社,2010年,179-1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