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斯泰与陀思妥耶夫斯基》中译本
梅列日科夫斯基的《托尔斯泰与陀思妥耶夫斯基》(华夏出版社,2016)是一部大部头著作,写于一九〇一至一九〇二年,其时陀思妥耶夫斯基已辞世二十年,而托尔斯泰尚在人世,但也有七十多岁了,他将活到一九一〇年。此书并非严格意义上的传记,而是对两位大文豪宗教思想的研究。
梅列日科夫斯基应该是较早将这两位“从来没有见过面”(第77页)的作家并列起来深入研究的学者。不得不说的是,尽管陀思妥耶夫斯基要较托尔斯泰年长几岁,逝世也要早近三十年,列夫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但是人们提起他俩时,似乎总是习惯性的将托尔斯泰放在前面。也许在世人心目中,陀思妥耶夫斯基终究要让托尔斯泰出一头地吧。
此书分为两卷。卷一为“生平与创作”,分别介绍了“作为人的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上篇)和“作为艺术家的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下篇)。梅列日科夫斯基写道:“两位作家的——尤其是托尔斯泰的——作品,都和作家的生平、个性密切相关,谈论一方就不能不谈论另一方。在研究作为艺术家、思想家、说教者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托尔斯泰之前,应当知道二者其人。”(第16页)这与十九世纪的法国学者圣勃夫的批评理论是相似的,而显然和后来俄国形式主义以及纳博科夫的文学见解是相悖的。
关于这两位作家,梅列日科夫斯基也没有过于侧重他们的生平事迹,更多是分析他们的思想和作品,特地提及了托尔斯泰“道德和宗教的深刻转变”(第16页),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神圣之病”(即癫痫病,第102页)。梅列日科夫斯基也许是最早探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疾病与创作关系的人之一。后来托马斯·曼也对此进行了详细的论述(见《多难而伟大的十九世纪》)。
梅列日科夫斯基对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作品的艺术特色的剖析和解读,无疑是十分精彩和中肯的,估计鲜有评论家可出其右的,或者说跳脱出他谈论范畴和深度的。
托尔斯泰善于刻画人的肉体、人的精神,“似乎可以说,在世界文学中,在用语言描绘人体方面,没有可以与托尔斯泰相比的作家”(第156页)、“在任何地方都从来没有像在托尔斯泰作品中那样震撼人心地、真实而赤裸地出现过‘精神的人’:在这里,不仅在世界诗歌中,而且甚至在世界艺术中,他都没有对手:无人可与他匹敌”(第166页)。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戏剧性强,情节发展快,接踵而至的灾难性事件往往伴随着复杂激烈的心理斗争和痛苦的精神危机,以此揭露出资产阶级关系的纷繁复杂、矛盾重重和深刻的悲剧。
而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与托尔斯泰最为对立的艺术家”(第230页),托尔斯泰的人物,“人的个性还没有完全形成,就已被自发力量吞没”,但是,“在陀思妥耶夫斯基那里,到处都是人的个性,这种个性被引向其最后的极限,从阴暗中的、自发性的、动物性的根中生长,发展到灵魂性的终极性光辉顶峰,到处都是英雄般意志的斗争……”(第230页)。而“按照英勇—斗争所占的主导地位,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主要作品,本质上完全不是小说,不是史诗,而是悲剧”(第231页)。关于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的戏剧性质,已是所有评论家的共识了。
列夫 托尔斯泰 (1828~1910) 俄国作家。1828年9月9日出生于图拉省克拉皮文县的亚斯纳亚·波利亚纳(今属图拉省晓金区)。托尔斯泰家是名门贵族,其谱系可以追溯到16世纪,远祖从彼得一世时获得封爵。父亲尼古拉·伊里奇伯爵参加过。
卷二为“宗教思想”,也就是对托尔斯泰与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的宗教思想的阐发,分别为他们笔下的基督与反基督,分裂与合一。梅列日科夫斯基条分缕析(或者说连篇累牍),可谓下笔不能自休,论述颇详尽。如果对宗教不感兴趣或是不熟悉,也许不看也罢。当然,对内行人来说,应该是读之兴致盎然的。
列夫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同时代作家,同为文学巨匠,他们彼此惺惺相惜,私交甚密。目前保存有两人来往的书信等。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19世纪中期俄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政治思想家 、哲学家,代表作有《战争与和。
《托尔斯泰或陀思妥耶夫斯基》中译本
“托尔斯泰是史诗传统的最佳继承人,陀思妥耶夫斯基是莎士比亚后最具戏剧大师气质的艺术家……托尔斯泰体现了健康和奥林匹斯山神灵具有的生命活力,陀思妥耶夫斯基集中了疾病和着魔状态形成的能量。托尔斯泰从历史的角度,从时间的长河的角度,观察人的命运。陀思妥耶夫斯基从同时代人的角度,从戏剧瞬间的充满活力的静止状态,审视人的命运……托尔斯泰跻身质疑上帝的人士的行列,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上帝的杰出信徒。”(浙江大学出版社,2011,第3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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