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为了欢度这个重大节日，我决定要写一本小说，以为纪念。

做这个决定似乎不难——顺着自己心里的冲动，再考虑到现实的可能，我几乎是在闪念之间，无极是郭敬明的作品吗，便有了这个想法。决心好下，但随之而来的问题，却不是靠直觉就能解决的。

既然又要写小说了，那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这次该写个什么题材？

是继续仙侠？还是再搞科幻？抑或重新出发，试一试涉及较少的奇幻故事？

顺着这个思路发散下去，诸如“穿越流”，“无限流”，“幕后流”，“诸天流”等等，这类或老或新的概念便纷至沓来，他们此起彼伏地在我的脑海闪现，个个都散发出自己独有的光芒，着实让人难分高下，无以取舍。

如果可以，我真想像某点的作者们那样，从头到尾一个个都写上那么一篇。然而，现实已一次次真切地告诉我，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这样的激情与机缘！

对于我这种独立创业多次，却连战连败的人来说，先拥有一颗果实的重要性，已经远远超过要拥抱整个春天！

况且，同样是基于现实的考虑——多年创业却无一成果，实在叫人心灰意冷；年过三十还没有结婚，各方压力越来越重；加之记忆力消退，不复少年之灵动……主客观上的各种条件似乎都在压制我的这一冲动，哪怕我这个人再如何如何的心硬如铁，我也渐渐有了这样一种直觉——这一次，大概，可能，就是我最后的倔强吧？

古语有云，人生百年，半生是梦。放在我这里，那即是半生都是小说。可见，这十五年挣扎，十五年追索，无论如何都是时候落下帷幕了。

于我而言，我希望这最后的结局，是一篇完整的小说。它的完整，将是我一生情致的最好总结，也是我不负青春的最好注解。为了它的完整，我只得对这些浩如烟海的题材与灵感，做一次真真切切地抉择。

为了它的完整，我只得重新回到十五年前那个网络小说诞生的年代，回到那个网络创作的黄金时代，再一次对我喜爱过的作品，做一次全面的抉择。

对于我曾经喜爱，如今还是难舍难分的作品，我得承认我对它们是真爱。而对于那些我曾有过兴趣，但在现在看来却有点不太贴切，或者说，就是不够爱的作品与题材，我只能表示抱歉了。

就像妹纸们总是无声离去，我也只得在心里对它们说一声，沙扬娜娜。

那么，时间回到2006年。按常理来推算，那应该是我进入高二的第一个学期。在刚刚进入高中的时候，我通过郭敬明的《青葱岁月》第一次接触到了娱乐性的文学作品。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作为一名在此之前只在课堂上读过《阿Q正传》这类小说的“好学生”，我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在这黑白相映的文字之中，居然也存在着青春靓丽的少女。

尽管多年过去，我对《青葱岁月》的一切记忆只剩下了这个名字，但此刻再回想起它，我依然能感受到那么一点，清清浅浅的仿佛恋爱的滋味从心底流过。

那时的我，大致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自己打开了一座不得了的门户。于是，我开始本能地寻找同类型的文体阅读——刚好那个时候又流行新概念写作，我便又从同学那里借到了一本《新概念获奖作品选读》。

这本选读里的具体作品，此刻的我已记不起分毫。但在我记忆的底色里，只觉得里面的作者，个个都是风流人物，几乎每一个人，都已经清晰地洞照了自己的命运。他们不过二十不到的年纪，却似乎都已经对人生有了很成熟的把握。资质愚钝如我者，自然个个惊为天人了。

我想，正是因为受了这些年轻人的自信的感染，我才在接触网络小说不久之后，决定要将小说创作当做我的人生目标之一。（然而，新概念出道即巅峰的现实，就是那时候的我，完全不能理解的事务了……）

读完新概念作文之后，我更加如饥似渴。于是到处找同学借小说看。某位老同学见我如此诚心，便在放学后的一个傍晚，将我悄悄带到寝室深处，又从枕头底下掏出了一本黄皮封面，如砖块厚，上书《无极之旅》的大部头小说，郑重地传给了我。

没错，这部《无极之旅》，就是我网络小说之旅的源头了。

这个名字与我而言，似乎也带着一点特殊的意义。出于情怀与好奇，我便从网上找回这本书重看了一眼——毫无疑问我马上就后悔了。

初恋的美好，向来只能存在于我们对过去无限美好的想象中，是经不得现实考验的。我突然就理解了别人为什么会特别喜欢《吞噬星空》，《斗破苍穹》等等这一类的作品。既然我能对《无极之旅》这种早期的练习作品如此念念不忘，人家自然就更有理由爱上那些久经市场考验的成熟作品了。

谁的第一次不带着点特别的光环呢？

即网游习作《无极之旅》后，我又爱上了奇幻故事《天魔神谭》。日语中有个概念词叫“中二病”，我怀疑这个日语中的“中二”转换过来也许就是我们这边的“高二”。否则，我在高二时期喜欢的小说名字，怎么一个比一个“狂拽，酷霸，吊炸天”呢？

后来，为了寻找《天魔神谭》的结局，虚岁十六的我，第一次在网吧中打开了浏览器——这绝对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在这一天以前，我进网吧从来只玩传奇（私服），在这一天之后，我便在网吧里看起了小说。

原来，那些标注着黄易作品的大部头小说，竟全是盗版的！这于我而言，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当我点进CMFU.COM这一小说网站的时候，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某种…某种不可言说的优越感！

那应该是一种优越感吧，当同学们都还在看着粗糙的盗版小说的时候，我却深入到了创作的最前线。当老师们将“黄易”作品骂作马桶文学的时候，我却发现，原来《无极之旅》的作者是雨水，《天魔神谭》的作者叫枪手。

当CMFU还是CMFU的时候，我似乎站在了那个时代的最前沿！

那真是一段昏暗的时光……就连我记忆中的那时的天空，都仿佛被带上了墨色。

循着这墨色的河流往右，往右，不断往右，忽然一道金光炸裂，《知北游》横空出世，灿若星辰！

“呼！”我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原来《知北游》是在这里。

于我而言，《知北游》真是一本特别的书。在它出现之前，我对小说的感觉一直是直觉的——只是在简单追逐着各种各样的阅读愉悦。《知北游》出现之后，这种阅读习惯被打破了。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我喃喃自语，许久都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来形容。最后只能将一切欣喜一切感动，归结为一声长叹：“天下间竟能有这么好看的小说！”

它真的是很不一般，是一个改变了我命运的故事。

多年以前，我本以为自己也许还能看到比《知北游》更加精彩的故事。不曾想十年之后，尽管我对这本书的些许人设已经不太满意了，但它原来真的是那夜幕中，最绚烂最璀璨的星辰！

想起了洛水的《知北游》，自然而然地，树下野狐的《蛮荒记》便也跟着浮现于脑海。

前面刚说《知北游》是最璀璨的，结果现实马上就让我纠结了起来。它们同作为这个时代最优秀的玄幻作品，其实是难分高下的。如果硬要让我区分一下，我只能说，《知北游》的第一人称叙述手法，多给了我一点细微而独特的体验。而《蛮荒记》在战斗叙述中太过繁长，于我而言则有一点点失分。

但它们的确都是这个时代最优秀的玄幻故事。

然而，从很早开始，我就对网络小说多女主的设定不太能够接受。可让我别扭的是，《知北游》暂且不提，就连《蛮荒记》的结局都是双女主的设定。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我们都知道，理想和现实总是有所出入的，人们往往只能选择一个方向坚持。作者们在各自的小说中也复现了这一过程。只是临到抉择的时刻，他们终于不再像现实中那样不断的放弃，而是选择全都要！

为了坚持理想，甚至可以毁灭理想本身吗？

好在，不久之后，我吃西红柿的《寸芒》，耳根的《仙逆》等等单女主的作品接连走红——尽管它们的女主往往只作为一个标志而存在，但这种旗帜鲜明的立场，多少也让我有了点安慰。

想到这里，我的脑子渐渐活泛了起来。于是蝴蝶兰的《独闯天涯》和大烟缸的《神级英雄》接连闪现。

因为《无极之旅》的引导，所以在阅读生涯的早期，我最关注网络小说其实是网游作品。众生的《网游之众生》，流浪的蛤蟆《蜀山》都曾红极一时。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年看过的那些网游小说大多没了印象，就连之后我喜欢过很久的作者——蛤蟆的《蜀山》，此时的我依稀也只能记住几个诸如“闽江三妖”，“醉酒青牛”之类的名词。

然而，《独闯天涯》这本在当时看来并不怎么出名的作品，此时再看，却渐渐散发出了一种独有的光芒。

蝴蝶兰后来凭借《全职高手》成为了殿堂级畅销作家，可在我看来，他最吸引我的作品，却从来都是这本《独闯天涯》。

与当时一众的虚拟“艾泽拉斯”，虚拟“英雄无敌”不同，蝴蝶兰开创了极具国风特色的虚拟“武侠世界”。更难能可贵的是，由于网文创作极度追求速度，且网游小说的门槛又相对较低，故而当时的网游小说的行文大多都是十分粗糙的。而蝴蝶兰却以严谨而轻快地语言，为我们创造了这个水墨色的江湖。

不得不说，这对于国人——尤其是那些喜欢武侠的国人，着实是一种幸运。

由于金庸老先生对于“同人”创作持否定态度。故而，在网文界中，武侠的同人小说，并不如日系的漫改和美系的影改小说那样盛行。一方面，这种要求当然有其正当性。可另一方面，却又在无形中损失了一些文艺的底色。

幸而，在独闯天涯的世界里，我们依稀还能看见那个刀光剑影的江湖。这里也有“风花雪月”这样的名号侠客。这里有帮派纷争，这里有武道大会，这里拥有一个江湖所应该拥有的一切……

如果说《独闯天涯》足够亲切，是网文武侠化的代表。那么，另一位作者的《神级英雄》便可以说是网游小说的极致了。（这当然也只是我个人的主观判断。）

我如此推崇《神级英雄》的原因主要有三。首先，它的语言风格足够有趣。其次，它集大成于一体，以至于后来的网游小说，照着这个模式写，都少有与其比肩者。最后也最重要的是，《神级英雄》的作者，曾是一位网络游戏的狂热爱好者。他对于网络游戏与自己人生之间的关联，有着最痛苦最深切的体验与感悟！

正是作者的这种体验，给予了《神级英雄》无与伦比的旺盛生命力。

用一句过时的老梗来形容大烟缸是如此贴切：“他是游戏玩家中最懂写小说的，又是网文作者中对游戏理解最深刻的！”

《神级英雄》是如此的精彩，以至于看完它之后，我便渐渐告别了网游类小说。

不看网游之后，一种像是游戏，却又迥异于游戏的文体，开始进入我的视野。没错，我说的就是“无限流”的源头：《无限恐怖》。

我接触到《无限恐怖》的时候，这书不过才刚写一半，正是最高潮的时刻。从作者义愤的言语中，很难想象到，这么一本作者自诩的“郑吒”之作，最后竟然形成了一个流派——是为无限流。

郭敬明著，根据陈凯歌电影《无极》改编。世界洪荒一片。远古传承下来的咒术覆盖着辽阔的疆域。千羽楼、极乐宫、日昼城。三个神秘组织的角逐。阴谋中的阴谋。面具后的面具。人类与神的抗衡。无极承载着命运。沿路铺展，巨浪般。

《无限恐怖》的成功，是创意与技术力的双重成功。从创意方面看，作者将电影和游戏整合起来，让人物以游戏的形式进入一个又一个电影之中，从而创造出一个崭新的宇宙。

从技术层面来看，作者创造的“楚轩”这个人物，也十分生动。我们甚至能够通过行文，感受到楚轩这一无情的智者，从无情到有情的整个过程。

其实这个创意并不复杂，甚至也说不上是绝对意义的原创。然而，作者老Z第一次完整地将这个创意用文本表达了出来。为此，他甚至在当时浪漫派盛行的文潮中，第一次引入了现实主义概念。

正是这一系列的逆流和开创，方才成就了《无限恐怖》。

几年以后，某位扑街作者套用无限流的模板，写了一部街机文化大全似的小说，无疑又为无限流注入了新的内涵。从此，无限流渐渐开始向诸天流演进。《诸界末日在线》可作为这一类作品的代表。

说起某点“伪”科幻，我就不能不再提两部传奇作品。在我看来，某点的《星际游轮》和《重生之超级战舰》，都可以说得上是不负时代的作品！

可惜，也不知是受众还是时代出了问题，他们居然只获得普通意义上的成功——这在我看来就是被埋没了。

我曾有过这样的畅想，如果这两本小说是诞生于产业发展的鼎盛时期，它们都应该被改编成影视，游戏，并被构建成一个个独立的文艺世界。

只是，时代似乎还并不需要他们的光芒，它们自然也只能在各自的世界中沉寂，并默默等待着有人去将他们发掘出来。

这场等待也许需要十年的时光，也许需要数十年，也许……将是永远。

除了早中期的这两部科幻作品以外，某点最近又出现了一部《千年回溯》十分亮眼，值得一观。

《千年回溯》通过描绘主角对“世界”在即时与千年后两条时间线上的观察心得与实践过程，谱写了一曲热血青年不负命运，独自对抗整个时空，并最终拯救世界的英雄史诗！

整部作品结构之精巧，情节之融洽，几乎处处都表现出了作者对“时间旅行”这一题材的非凡造诣。

常人没有机会体验“时空回溯”，自然无从知晓“时间旅行”的奥妙。但作者却通过巧妙地塑造一个个，随主人公的不断抉择而相应变动的场面，让读者也跟着主人公间接体验了一回“时间旅行”。主人公对一个个时空变化的解读，在一次次满足读者好奇的同时，又不断地给读者们带来新的疑惑，从而让他们彻底迷醉于“时空之谜”中。

这一切恰好与文学象征意象契同，让我又一次在网络文学中感觉到了某种艺术至境的味道。

我依稀记得，国外某科幻作家曾说过一句这样的话：“随着科学的发展与普及，科幻作品发展到最后，可能就只剩下‘时间旅行’这一题材比较好写，也更容易出彩了！”

这句话也许不是真理，但《千年回溯》的大热，似乎恰好验证了这位作家的想法。

回忆完某点的科幻，接下来自然而然就是玄幻了。说起来，时至今日的我，依旧搞不懂玄幻和仙侠应该怎么区分。懂得区分的人，自然能说出一大段道理，而分不清两者区别的我，自然只能模糊地将它们团在一起，变作一家人。

说到玄幻，想起《阳神》。

由《阳神》又会想起那群曾愤而出走的人，于是《修真世界》，《雪中悍刀行》，《天神下凡》等等，便纷纷浮出水面。随着视野转移到纵横这边，缘分0的《仙路争锋》，紫郢的《蜀山五台教主》也是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的作品。

可惜，短暂的抗争之后，主流视野似乎又渐渐回到了某点。这时，误道者《大道争锋》开始崭露头角，另有《十州风云志》不可不提。

除了一些特别出名特别“正统”的玄幻，还有一位名曰“雾外江山”的作者，写起书来也很有趣。他的书好不好看还在其次，但其为书中招式宝物取名的水平，却可谓是冠绝某点，不输先贤了。

如果要细究某点玄幻的源头，我认为应该是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以及明代小说《封神演义》。也许《西游记》也带着一点，但似乎并不能算做主流。

之前就提到过，某蛤蟆曾以网游的形式，重写《蜀山》，走红一时。与此同时，也曾有一批某点作家十分热衷以《蜀山剑侠传》为模板，构建自己的故事。其中，我个人最喜欢紫郢的一些作品。

等到梦入神机把《佛本是道》写了出来，某点便正式有了洪荒流这一概念原点。从表现上来看，洪荒流与《封神演义》最接近。但细究《封神演义》原本，我们又找寻不到封神中的“洪荒”具体是一番怎样的风光。

最终，我们只能从视界融合这一角度发现一点端倪。所谓的洪荒，应该是融合了中国古代神话，《山海经》，《西游记》，《封神演义》。《蜀山剑侠传》以及现代宇宙观概念等等，由现代国人共同构建的一片天地。

这样的一片广阔天地，不受合约禁锢，不以学历设限，是中国人民共同创造且共同拥有的宝贵财富。尽管此时，人们还没有看清楚它的轮廓，它的价值，但它终究一直潜藏在我们的内心深处。

等到某一天，等到我们真的踏上了追逐星辰的道路。届时，只要我们真心需要，只要我们用心呼唤，它必将如约并无比真实地展现于我们眼前！

洪荒流大热了一阵过后，又像其他所有题材一样，渐渐走向沉寂。然而，梦入神机随后又用《阳神》向我们证明，他确实是摸索到了一点玄幻作品的真谛。

连续提及了梦入神机，我们还应该着重聊一聊天蚕土豆与他的代表作《斗破苍穹》。

由于早期看蜀山流比较多，形成了一定的阅读倾向性，故而我对《斗破苍穹》这一类自创世界观的玄幻作品兴趣并不大。《斗破》的故事没有吸引我，但《斗破》成名之后，围绕这部作品形成的花边新闻，却深深地印刻在了我的记忆里。

传闻，天蚕土豆在构思《斗破苍穹》的开篇时，曾经与编辑互相讨论，最后甚至做到了八易其稿的恐怖程度。要知道，在网络文学领域，如此严谨用心的修改，绝对是不多见的。

即便时至今日，我们依然能从故事开篇的剧情梗概中，看到作者曾经倾尽心血的痕迹：

主角萧炎是一名少年天才，年纪轻轻就到了斗者门槛。可不知道为什么，这萧炎在12岁的时候，修为突然间开始缓缓倒退，最后甚至成为了一个没有斗气的普通凡人。

于是，自小与萧炎订有婚约的少女纳兰嫣然，就渐渐对自己这位未婚夫不太满意了。后来，在得到恩师云岚宗宗主的首肯之后，纳兰嫣然便在宗门长老的陪伴下，亲自前往萧家退婚。

萧炎看父亲受辱，愤然出场与纳兰嫣然周旋，并提出，“婚约乃双方祖父之命，没有长辈的同意，婚约无法取消！”

纳兰嫣然被拒，内心的委屈也瞬间被点爆了！我猜测她当时的内心应该这样想的：“想我纳兰嫣然天生丽质，卓越非凡，只是长得不错也就罢了，偏偏我的资质又如此出众，多年努力修行之后，更被掌门钦点为云岚宗继承人！我一派掌教，天之娇女，如何能嫁给你这个连修行都不通的废柴？真是气煞我也！”

她当即发出邀请，要求三年之后，与萧炎比武招亲！其意为：你打得赢我，才能娶我，否则免谈。

萧炎被婚约者嘲讽实力低微，多年来被人打压，羞辱的人格终于彻底爆发，喊出了那句震撼天地的话语：“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其实这段话并不是作者或萧炎首创的。但当他在那样一个尖锐的时刻，在那样一个几乎被全场所有人否定的时刻，却依然能发出自己愤怒的吼声！这一声怒吼，确确实实震撼人心，至少震撼了少年读者的心灵。于是，这句话便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萧炎的名句。

说完这句话之后，萧炎便主动“休”了纳兰嫣然。并表示，三年之后，还是要去找纳兰嫣然比试一番，一决雌雄！

至于三年之后要如何赢过纳兰，当时的萧炎并不清楚。但情绪到了，话也就随口说了，一切都且先等到三年之后再谈。

也许，萧炎在冥冥之中已经感应到，他的读者会帮助他赢得这场胜利吧。

在论坛里，读者们常常因为这个开头而吵得不可开交。有的人觉得，这个开头实在尴尬，毒得不能再毒。有的人觉得，这个开头实在是精彩，读之让人欲罢不能，情绪一下就爆发了起来！

但不管是它说好的，还是不好的，大家都一致认同，这绝对是个有魔性的爽文开头！

但我却觉得，《斗破苍穹》其实是网文中不多的悲剧——至少它的这个开头，确实是个十足的黑格尔定义下的悲剧。

在我心中，一直有些问题，想要问一问那些特别喜欢或曾经喜欢过《斗破苍穹》的少年们。

难道，纳兰嫣然反对祖辈定下的娃娃亲，是错误的吗？婚约自主，恋爱自由的现代理念，已经不值得鼓励了？

萧炎看着父亲被族内的反对派奚落，毅然而然站出来为父撑腰，他这番作为不够正当，不够少年飞扬吗？

是吧。正反双方都拥有足够正当的理由来驳斥对方，这种来自心灵的自我对抗，不就是这世间最标准的悲剧吗？

看着这个开头，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北方女孩与一个北方男孩的恋爱悲剧。他们因为世俗的缘故，自出生开始便有了联系。从此，在这个孤单的世界里，他们变成了与众不同的一对。

后来，又因为世俗的缘故，他们不但失去了这种与生俱来的联系，还变得反目成仇，彼此成为了各自心头的黑色斑块。多年以后，当他们回想起最初相遇的那一眼时，是否会后悔，也许当初自己的言行过于决绝了一些？

当然，《斗破苍穹》作为网文作品，其艺术内涵并不是毫无破绽的。

前面我刚说过，这是一个北方女孩与北方男孩的恋爱悲剧。为什么呢？因为一个来自南方的女孩，即便是真的要退婚，也万万不会选择主动上门！

作为一名经常被人退婚或拒绝的青年，我在这方面是相当有发言权的。一个来自南方的姑娘，她拒绝人的方式往往是十分委婉的。第一次拒绝的时候，甚至都不忍心直言明示，要代之以“你要怪就怪距离吧。”等温言软语，总之，绝不会让人当场过不去。

等到北方姑娘来拒绝人，那就没有这么和风细雨了。她们对于不识相人士的纠缠，向来是风刀霜剑，快刀斩乱麻的。如果这些不识相的人还不能认清现实，那“比武招亲”的戏码也不是一定不能上演。

然而，即便是再莽的北方姑娘，在拒绝别人的时候，也至少懂得一点不当面打脸的道理。她们更多的时候，也愿意选择诸如“短信分手”，或者干脆人间蒸发，避而不见等方式。

那么，此时我们再回来看纳兰嫣然的选择，一切就变得不那么和谐了。纳兰嫣然作为天之娇女，真的适合主动上门，去找长辈退婚吗？如果是嫣然年轻不懂事，那看中她的宗主，也如此少不更事吗？宗主是个天赋卓绝，修为非凡的女性不懂这些，那他云岚宗的长老们，也不懂得当事人回避的道理吗？

如果纳兰不懂，那说明纳兰其实不够冰雪聪明，不够美！女主角不够美，则说明退婚的矛盾冲突不够激烈！毕竟，谁愿意娶一个蠢女人为妻呢？你萧炎脱离苦海，还搞得这么苦大仇深，这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继而整个悲剧也就因此，瞬间变成了一出闹剧。

同时，萧炎作为一个现代灵魂，在面对纳兰嫣然的退婚要求时，所作出的反应完全合适吗？当萧炎的言行几乎与一位封建贵族男性相差无几时，那他作为现代灵魂的意义又何在呢？

男性读者在阅读男性向作品时，往往会对男主角的作为表现出异常的宽容。为什么呢？因为这种宽容其实读者们在心灵上的自我宽恕。（女性与女性向作品亦然。）

所以当有的作品把男主角表现得过于“伟光正”，读者们就要闹意见了。因为这种高规格的要求，其实是在向读者施加一种道德约束。

那是不是说，网络阅读就一定要拒绝正能量，走向轻小说，走向低俗化呢？

当然不是。

读者们会对“圣母”主角生厌，其实是因为作者在创作的时候，不够真诚。

这种不够真诚，表现在作者无法面对真实的自己。因而，作者笔下的主人公也无法面对真实的自己。

让我们回到《斗破苍穹》的原文，其实早在萧炎得知纳兰嫣然找上门的时候，他就在萧薰儿的指引下，得知了纳兰嫣然此行是为退婚。但他此时的内心独白却是这样的：

“对面的少女虽然美丽，可他萧炎也不是一个被下半身支配心智的色狼。就算结不成秦晋之好，他顶多有点男人惯性的遗憾而已。可如果她在大庭广众下对自己的父亲提出了解除婚约的请求，那么，父亲这族长的脸，可就算丢尽了。”

这时的萧炎作为一个寄宿着现代灵魂的男人，他无法理解纳兰嫣然对于婚姻自主的渴望，对对方竟没有一点同情与怜悯。在明知接下来父亲将遭遇无与伦比地难堪境地时，他居然也毫无作为，只是冷眼旁观着事态的发展。

等到事情真的发生了，萧炎居然还在为“家族荣誉”，“族长尊严”，以祖辈之命，欺压一个青春少女。说实话，任何稍微厚道一点的现代男性，都应该对此感觉到别扭吧？

由此可见，《斗破苍穹》最大的弱点，就在于萧炎有着一个现代人的灵魂。如果他不是现代人，而是土生土长地萧家少族长，一切反而还能勉强说得过去！

所以，我主张将《斗破》看作是一个古代婚恋悲剧，萧炎他应该就是一个古代贵族青年。

甚至，在我看来，即便是《斗破苍穹》作者本人，也不会是一个像古代萧炎这样没有风度的男人。他之所以要这样写，其实只是为了迎合当时读者的心理弱点。

好在，随着时间变迁，读者们的阅历也在渐渐增长。假以时日，这些不断成长起来的读者，必然会与新时代的作家们一同创造出网络文学真正的名篇！

在某点的分类中，玄幻往往和奇幻放在一大类。可惜，由于阅读兴趣的缘故，我对于奇幻类的作品了解得并不多。好在，经过时光的沉淀，我终究还是在无意中记住了几个名字——它们按照我接触的先后顺序，分别是：《天神下凡》，《琥珀之剑》，《龙族》以及《诡秘之主》。

对此，我有必要再强调一遍，我对于奇幻类网文的了解确实有限。在这里只提了这几个名字，只是因为我熟悉的作品就这么多。

“奇幻”又名“西幻”。顾名思义，它的全名应该叫做：“西方奇思妙想的故事。”

“玄幻”应该如何写，中国人是有模板可以借鉴的。无论是上古神话盘古开天，还是魏晋时期谈玄论道，都为国人留下了丰富的材料。故而，中国人写玄幻是有祖宗庇佑的。

可如果要写西幻，那国人就一点儿优势都没有了。尽管早在五四运动时期，中国就已经启用了现代教育模式。但除了专门学习西方艺术的人以外，常人大多接触不到西方文学史，神话史。哪怕有作家翻译过一些诸如《北欧神话》，《希腊神话》的小册子，也终究因为水土不服等原因，没能引起太大的反响。

因为接触的人少，故而，想写且能写西幻的人，自然也就更少了。

如果情况一直如此下去，很难想象西幻在中国能有什么发展。好在，随着网游《魔兽世界》，系列电影《指环王》，《哈利波特》以及电视剧《冰与火之歌》在中国的空前成功，终于为中国奇幻小说创作打下了一片坚实的基础！

正是在这样的历史潮流中，一些怀着真爱的作者，这才为国人创造出了上面几部“土生土长”地西幻小说。当然，在这些成名代表作的背后，还埋藏着无数曾为西幻做出过尝试的作者。他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但那些他们引以为傲的创意，却随着这些成名作，一同留在了我们的生命里！

有一些网络知名作家喜欢将网络小说简单地归类为“类型小说”。对此，我特别不能认同。

其实，这世上本没有“网络小说”，只是因为小说上了网，所以人们才把它们叫做网络小说。等到老一辈不上网的作家们逐渐凋零，所有的小说都将诞生于网络。想必到了那时，网络小说这个“半妖”，便终于能认祖归宗，被人们简称为小说了吧。

在我看来，一部小说能否成功，其实和它们是不是符合某一“模板”，某一“类型”没有直接的关系。

但如果对着一篇小说反复阅读，又很容易让国人回忆起在语文课上反复背诵一众名篇的“痛苦记忆”，从而导致阅读失败。

所以，人们总是乐意接受另一位作家，用另一种似是而非的语言，再次复述一遍那个曾经萦绕心头的故事。

正是这样一种“曲线救国”的行为，这才导致某些作家的“复制理论”有了一定程度的可复现性。（这里暂不讨论从一个交流圈复制内容转入另一个交流圈的现象。）

一女三男的简单故事《无极》讲述张柏芝扮演的女孩为了不受饥饿折磨，在神的面前决定用自己的爱情来换取安逸的生活。若干年后，谢霆锋扮演的诸侯为了夺取已经成为王妃的张柏芝，不惜用武力来威胁王。真田广之扮演的大将军由于。

但一条跌宕起伏的剧情线，无论是多么的经典，也终究会有用老的一天。一种新潮的语言风格，如果反复循环使用，几乎不用多久，就会失去新意。

人们只会向往自己有些概念，却又不怎么熟悉的文艺世界。我将其称之为“有知未尽接受论。”

正如名作《琥珀之剑》从最初的不断被人模仿，到现在又彻底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

《琥珀之剑》的剧情线经不起一再的复现，《琥珀之剑》的语言风格不值得一再的模仿。但其作者绯炎在创造《琥珀之剑》时，所经历的一系列思考，挣扎，取舍，却是值得我们永远学习的。

在《琥珀之剑》出现之前，某点的西幻，大多是一些生硬的“艾泽拉斯”回忆录。即便偶尔有不同的创意，也往往会沦为艰涩地“数据战争”。

“可是，如果你看过了无极，那么你就要做出一个选择，这个选择，将改变你的人生。你还想看么？”“想……”“好”，满神的神色突然像是凝固下来，如同黄昏时绚烂的霞光被黑暗突然地湮没，甚至是她整个人，都像是要隐没到。

与其他作者的“游戏生涯记录”不同，绯炎虽然也复现了一定的游戏过程，但他很快就将描述的重心放在了剧情上。

魔兽玩家们曾经戏言：“万物基于艾泽拉斯。”这句话固然是玩家们对于心爱游戏的褒奖，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反应了《魔兽世界》剧情内容之宽广。

“救国图存”对魔兽世界的创造者美国人来说，也许只是一幕好看的话剧。但对于得到和平未久的国人而言，却具有不同的内涵。简而言之即是，作者在浩如云海的剧情故事中，选择出了一条最能引起中国青年共鸣的部分，由此可见他的成功，绝不是一种巧合的成功，而是一种经过深思熟虑的，极具创造性的成功！

当然，这一视角有可能并不是绯炎的独创。但当他以抒情式的语言，将个人与个人的情感，个人与国家的情感表现得足够圆融内敛，表现得足够热血沸腾，读者们便也就在这静与动的极致中，忘记了其他，只记住了一个《琥珀之剑》。

事后再看，这部小说的名字，似乎也是为其主题而生的。

从网游到奇幻，从奇幻到玄幻（仙侠），再从玄幻到科幻，我几乎把网络小说的大部分主流题材都回顾了一遍。在这些题材中，有些我接触得多，有些甚至还亲自动手写过，所以了解得深入一些。

剩下的诸如都市和历史题材，尽管也是十分热门的题目，但由于我个人接触的少——或者说能记住的东西比较少，此时就不太方便多谈了。原本基于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原则，我应该对这两个题材保持沉默。但都市与历史题材又实在是网络小说不可或缺的两大发展方向，是不能被省略的存在。故而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概略性地介绍一下它们的发展。

网络小说历来被主流人士诟病为文化垃圾，最直接的原因就是——这类小说在大多数时候，往往只为情绪服务。

所以，早期的都市类网络小说，不带上一些颜色，几乎无以成书，大有不为前列腺科室创下更大业绩誓不罢休的架势。

等到网络环境好了一些，都市重生文又开始大行其道。这类小说往往以“首富”的创业史为骨架，然后让主角改名换姓重复一遍前人的经历，再适当加入几个暧昧的都市丽人就齐活了。

前面就说过，一套成熟的剧情线可以成功一次，可以成功五次。但等到全体读者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这类模板反复摧残，它终究只能被遗弃在历史的角落之中。

所谓过去的都市，就是现在的历史。

所以，都市类网络小说所存在的毛病，几乎原样又在历史网络小说中重演了一遍。

好在“三国”这一历史宝藏持续不断地散发着永恒光芒，庇护了年轻的历史创作者们一程又一程。在某点上，你几乎可以寻找到——下至黄巾士兵，贩夫走卒，上至门阀世家，割据诸侯为主角的三国争霸类网络小说。

毫不夸张地讲，假如你突然来了灵感，也想写一篇基于三国背景的军事技术推演小说——请先不要激动，你应该试着去某点搜索一下主角名，兴许前人早已经替你完成了这一部百万“巨著”！

可以说，三国类题材，几乎犹如擎天巨木一般，独自让历史小说繁荣了一季又一季。

可惜，这一切都在《易中天品三国》面世之后，走向了衰败。

第一次，我们在读小说的时候，居然还用上了方法论。我们看刘备，曹操，孙权，不再只把他们当做三国英雄人物的代表，更看到了他们身后的士族背景。我们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认识到，原来三国的命运，并不只掌握在那些羽扇纶巾决胜千里之外的军师们身上，更不掌握在那些威武雄壮力拔山兮的猛将身上。

在这些光耀夺目的文臣武将身后，还存在着一股隐隐绰绰，似有若无的力量。到最后，三国相争的果实，更是被他们集体窃取了。

青年们明白了这个道理，“三国”身上曾经笼罩着的那一片神秘面纱便渐渐开始淡去。与此同时，三国类网络小说，自然便也就此慢慢地失去了生命力。

如此来看，对于读者们而言，真不知《品三国》的出现，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了。

然而，“三国”的沉寂，却意外照亮了“隋唐”、“北宋”等等一大批新的历史题材。大有一鲸落，而万物生之势。

比如，知名历史作家榴弹怕水在写完三国类小说之后，很快又为我们带来了更加优秀，愈发别具一格的《绍宋》。我想，这种思潮发展下去，“唐宋元明清”纷至沓来的精彩时代，已不会遥远。

这一切似乎又一次证明了那个真理——历史会自己寻找出路。

纯粹描绘特殊历史时期政治军事形势的小说，理所当然地被称为历史小说。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描绘古代贵族生活面貌的小说，似乎也属于历史小说的范畴——比如《红楼梦》。

模仿中外名著，或者顺着名著的故事线重塑一部网络小说，被业界称为同人。有的作家对同人创作持否定态度——如金庸。有的作家对同人的态度比较暧昧——比如蝴蝶兰。总的来说，如果是不以盈利为目的的同人，作家们大多保持着温和的态度。但如果是一名成功的商业作家，再来照着名家名作仿写，似乎就不那么可取了。

因为，人物性格设计和故事剧情线设计，几乎是一部小说最主要的核心内容。初学者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靠着名家模板起步，姑且可以算作是一种学习的手段。但正式发表的作品还采用这种模式，一旦就此成名，这位作家就很难再有自己的东西了。毕竟，习惯了开车跑马拉松，谁还能承受仅靠自己的双腿去跑三十公里呢？

《红楼梦》的同人创作者们，就面临着这个问题。

除此之外，这些现代的作者们，往往还无一例外地都带着某种“现代人的优越感”，并喜欢以此居高临下地审判故事的主人公贾宝玉。

为了帮助后来的同志们更好的续写红楼，我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这些错误的认识。

第一个错误就是：古代科举很容易，贾宝玉不去科举，就是懒惰无知，没有上进心。

首先，我要讲古代科举不是现代高考。它不考现代的语文，数学，物理，英语，而是只考语文和历史的专科考试！如果你是理科生，那在红楼梦的时代，只怕你都没有参加考试的资格！

古代的教育模式也没有现代科学。如果没有名师，没有歌诀，没有好的记忆方法，常人是肯定搞不定这种考试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回想一下，如今可还记得滕王阁序的几个段落？要放现代的大学生回到清朝去参加高考，大概率是要表演“范进中举”大戏的。

其次，贾家并不是没有考试成功的人。老一辈有贾敬，是某某科进士。可惜，却在功成名就之后，上山炼丹去了。年轻一辈有贾政的嫡长子贾珠，十四岁就考中秀才，可不到二十岁的时候，就一命呼呜了。

我们可不可以这样推想，假若贾宝玉也读书并考中了秀才，他会不会在外遭遇强人，也二十岁不到就死了？假若贾宝玉比他哥更幸运一点，甚至考中了一榜进士，那他会不会在娶了宝钗，生了儿子之后，突然就跑进森山古刹精研佛学去了？

有人说，哪有这么巧。那我要问，为什么贾家老青两代有希望的都这么悲剧？这种结果就不巧吗？

据红楼学界考据党共识，红楼梦的故事应该是发生于清朝康熙、雍正、乾隆这三任皇帝之间。其中康熙在位61年，雍正在位13年。乾隆在位60+3年。

主流红学家根据文本与历史的线索，已经认定曹雪芹就是红楼梦的原作者。甚至，连曹雪芹的大致生平都考据出来了。他就是生于康熙末年，死于乾隆27年或28年除夕。

这段生平是非常符合红楼梦文本线索的。可以说，贾家就是发迹于康熙时代，坏事于雍正继位之时，凋零于乾隆继位几年乃至十几年之后。

如果从历史唯物主义出发，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一定要适应生产力的变化。那么，如果贾家的问题是他们家的办事效率不行了，那只需要按照政策，让他们逐渐失去爵位，变成普通地主也就罢了。

但贾家的败落却不是逐渐的，缓慢的，而是在某个特定事件之后，迅速地凋敝了下去。这种现象，就不是简单的后人不济事可以解释的。

有些观点认为，贾家败落的真正原因，只在于他们家在“夺嫡”之争中，选错了人，站错了位。只因为这一招行差踏错，所以贾家之后的发展便被某种隐形力量限制了。

如果真是这种情况，那贾宝玉游手好闲，痴迷美人，到无形中暗合了明哲保身之道。若按照某些作者臆想的那样去操作一番，只怕难免要暴毙于某个寒夜里。

还有的观点认为，贾家在贾母——这位老皇帝的保姆过世之后，就彻底失去了护身金牌。于是，之前被压制下来的那些仇家，便纠结起来一起扳倒了贾家。可惜，红楼梦的整本不见于世，不然我们就可以看到，贾府内部的力量，以及他们家的远亲近邻是如何帮助宝玉最终逃出生天的。

我认为，这两种观点并不矛盾，完全可以结合起来观察。

同人作者们经常会犯的第二个错误，就是要同娶宝钗和黛玉。他们常常会安排各种各样的桥段，让宝玉抱得两位美人归。却全然不管这种行为是何等的失礼。

这种行为其实是对两家亲眷的羞辱，带入到当时的情境，也即是逼死黛玉罢了（因为黛玉已经没有父兄给你来一顿竹笋炒肉了）。

同人作者们最爱犯的第三个错误，即是对宝玉的认知错误。

实则，他是很有灵性，读书也读出了真味的人。他还有超越时代的人文关怀。很多人，很多事，即便是放到现代人身上，他们所做出的选择，也并能不比宝玉更好。

我只说一点，现代人就大多都比不上。大家都有的童年，人家十几二十年之后，还能完完整整地把当时的人事都复现一遍。你们可以吗？

至少我做不到。我记忆中最开心的时候，其实是兄弟姐妹们齐聚到我家瞎玩的时候，当时是个深夜，老妹们还在打闹嬉戏，小兄弟好像在一边吃零食，一边和老哥们打牌，而我呢，正独自对着电视游戏，打着日本麻将。

我除了抓紧了这唯一的画面，其它的一切都迷糊了。

从一点就能看出，宝玉其实是一个很讲感情，或者说十分天才的少年。一个人不讲感情，对玩伴并不在意，他就记不住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这一点，现代人即便有手机，也不一定能做到！

当今时代虽然已经进入了社会主义，但人人也并非生而明之。我们不会因为生在了现代，就立刻成为共产主义者，就立刻超越了古人。我们只有在认识到了古人的错误之后，努力择善而从，择恶而改，才有可能勉勉强强比前人好上那么一点而已。

同志们如果不能把握这些概念，就无法创作出有生命力的故事。有的书虽然也标一个红楼的名字，也用上了书中的那些人物，但内涵却与原著相差十万八千里。与其这样浪费读者的表情，不如干脆以原创故事开局。

好了，《红楼梦》的话题就到此打住。

在排除了都市和历史题材之后，剩下的一些冷门题材，比如灵异和体育，我就属于绝对意义上的没看过，也确实不想去看。

为什么呢？

因为所谓灵异，就是彻彻底底的子虚乌有。子虚乌有也就算了，偏还要让它们出来吓人。且它们除了吓人，好像就没有其他功能了。这实在是难为了我这个无神论者。让我看灵异，还不如叫我去看看侦探小说。

至于体育，更是不适合写成文字的东西。有看体育小说的时间，真不如去慢跑半小时。故而这两大类并其它一些舶来名类，我在此便直接略过不提了。

尾声 唯三的不舍

朝花夕拾，难免错漏。繁花落尽，始见真枝。十五年追逐，临到关口，尚还能记得的这些篇目，毫无疑问都是我的真爱。至于另外一些我曾经看过，如今脑海中却一点印象也没有的作品——也许在将来的某个时刻我还能再想起它们的某一片段，但依照眼下的现实，我也只好权当自己没有看过了。

中国网络文学发展到今天，似乎渐渐已经成了资本的禁脔。但我相信，随着时间的逝去，老一派作家终将退隐江湖，新一代人必然会找到一种全新的，与资本相处的方式。

诚如此言：历史会自己寻找出路。

一想通这个问题，我整个人突然就松懈了下来。那是一种从日渐焦灼的思绪中忽而挣脱出来的感觉。罗马不是一天建成，也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只要人人都出一份力，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会实现。

所以，秉持着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的原则，我写下了这篇随笔，希望能为后来者们，给出一点引导性的意见。由于创作时间过长的缘故，本文的前后思路可能衔接得不是很顺畅。又由于部分内容过于敏感的缘故，我又做了一些必要性的删减。

记得以前我很喜欢写诗的时候，随手就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一气呵成的写下了：“我度云山不识愁，爱问海风去和留。蒲苇绵长缠心绕，佳人已待游人久。”

怪不得前辈们总喜欢念“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那个时候的我，绝没有想到，这首随风飘来，我几乎没怎么费力的作品，竟是我这一生情致的巅峰！

神是一种虚拟的存在，而《无极》是建立在超现实的表达上的，因而满神作为一个架构的时空中虚拟的存在，本身就代表了无极的含义。一个无极的神全观或是促成了无极的发生，她牵引了无极中每个人的命运，也作为艺术表达的形式。

唉，要不是那时候国家提倡晚婚晚育，兴许我现在都已经生完三胎了。由此可见，我此刻沦落为一个光棍，绝对是“非战之罪也！”

好吧，玩笑就开到这里。

郭敬明著，根据陈凯歌电影《无极》改编。世界洪荒一片。远古传承下来的咒术覆盖着辽阔的疆域。千羽楼。极乐宫。日昼城。三个神秘组织的角逐。阴谋中的阴谋。面具后的面具。人类与神的抗衡。无极承载着命运。沿路铺展，巨浪般。

在写完这首诗之后，我仿佛像古人一样明白了一个道理。所谓“文章本天成，妙感（手）偶得知。”原来真不是故弄玄虚。如果不是她的名字合适，我如何写得出这么和韵又满溢着情致的七绝？由此可见，这诗并不是我写的，只是那天刚好落在了我的心中。

这一事实彻底击毁了我这苦吟派创作者的意志。自那以后，我基本不再主动写诗。

诗歌就这样被我放下了，轻巧得就像影剧的自然落幕一般。偏偏心心念念的小说，却迟迟无法毕业，甚至几度让我下不来台。

如果小说也能像诗歌一样“妙手偶得”就好了，那我必不至于如此不上不下——想放弃又不甘心，想完成却又始终力有不及。

有同学对我说：“要不，还是放弃吧？”

这的确是一个触及灵魂的问题。“放弃是多么容易，一生又有多少次放弃。”可是一想到我三十岁的人生里，有一半都在想着要创造一个世界，我就无论如何也放弃不了。

有的时候，我自己都以为自己已经放弃了。但只要环境一变，人一安闲下来，内心的那种搞事的欲望，就会像野火一样，经风一吹，就爆裂了开来，一发而不可收拾。

于是，我终于明白，这辈子我不写完一部小说，注定是无法从这个魔咒中解脱出来了。它应该是一部长篇的，能吸引人的阅读的，网络的，网游？科幻？仙侠？——事情在这里又卡住了。

我究竟是该写一部网游小说，还是该写一部科幻作品，抑或是描绘一个仙侠故事呢？

这三个选项各有各的道理，而我暂时又无法确定是否有足够的力量去写完这三个题材，眼下只能三中取一。

“为什么网游这种貌似不务正业的题材，也能成为备选之一？”有一个声音这样问道。

对此，我是这样认为的：“体验是文学创作的首要条件。”

很难想象出生在现代的曹雪芹，该如何去写一个封建贵族家庭的故事——因为，这是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事。

大多数的人生都是平凡的，在这样的一个维度，也许我，或者说我们，都很难再写出比《平凡的世界》更平凡的故事。越是对生活的认识逐渐加深，越是对社会演进的速度有足够的了解，我们就会越来越明白，我们确实是生活在一个平凡的世界。

既然前辈已经呕心沥血完成了这一判断，那我们着实没有必要再重复这一认知。

所以，我曾一度期待“网游”这样的现代型科技，能给人类带来某一种超越性的东西。

当然，后来事实证明，人与人的关系集中表现为人的经济关系。这种哲学判断，没有任何一款现代网游能够改变。

于是，网游的世界，便也成了一种《平凡的世界》。

但尽管如此，网游也是我为数不多能接触到足够多人的交流渠道。写一篇网游小说，从技术上来看，依然是最具备可行性的选择。

至于想写科幻的理由，又与网游不同。

科幻小说，即科学幻想小说。原意是指在科学的基础上，延伸创作的故事，用以展示未来科技发展的可能性。

我想写科幻题材，纯粹是因为，这一方向可能是现今网络小说创作中，唯一“活”的题材。为什么只有它的活的？因为历史不可逆，武功练不成，成仙不可求，爱情不靠想……

唯有科技改变未来！

可惜，我的科学素养又实在是过于浅薄糟糕，于是，这一选择又似乎不那么正确了。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成仙不可求，那仙侠又有什么好写的?

神话创作，是一切文学艺术创作的源头之一。仙侠故事作为我国神话创造的主框架，虽然不具备真实性，却一直存在了许多年，并且还将长期存在下去。

况且，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现在不具备真实性的东西，并不表示将来也不具备。比如，千年前的“嫦娥奔月”，如今已经成为现实。神话故事本身是虚拟的，是不真实的，但人的求美向善之心，却散发着永恒的光芒。

如此，仙侠倒也不是不能写。

依据着可行性，价值论，以及那人人皆舍不下的情怀，这三种题材，三个方向，便成了我心中唯三的不舍。

它们各自有着各自的缺点，却又同时都具备着无法被舍弃的光芒。这种抉择在我心中反复上演，几乎将我折腾得欲仙欲死。而现实又告诉我，我确实又不像是一个多产型的作者。

于是，唯一的选择，便只剩下了——“融合”。

“融合”绝不是我的原创。观察业界，只要稍有一点视野，很容易就能发现双重融合的现象。比如息壤中文网《银河新秩序——冰与火的共存》（断更）；某点知名作家知秋的《异域神州道》。

这些作品通过一定的设计，将两种不同的文化放在了一个舞台上展示，从而发掘出一个新鲜的、奇异的全新世界。只是，进行融合操作显然需要对两种文化有深入骨髓的理解和把握，不然的话，很容易便会因为认识不足，导致整个故事失去生命力，进而断更烂尾。

再引申一点来看，所有的穿越作品都可以视为“融合”作品。它们大多是现代意识与历史意识的融合。这样来看的话，那么诸天流，灵气复苏流，很自然便也可以视作是朴素的融合意识形态产物。

这里有必要提一下八宝饭的《道长去哪了》。这位作者融合了中式神话背景在历史上的多种变化形态，创作出了一个崭新的仙侠现实主义世界。文中的人物，像是古人，又似乎与现代人没什么区别，做到了古今人物的合一。

毫无疑问，《道长去哪了》理应成为一代网文原型。

前人的尝试已经为我的融合积攒了经验。至于我究竟要如何将这三种题材融合在一起，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最后，我要向那些多年以来一直热爱网文事业，不计得失，不问荣辱地网文开拓者们，致以崇高的敬意。你们才是这个时代数一数二可爱的人！

祝愿网文产业青春永驻，再创世纪！

2021年6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