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世芳《地下乡愁蓝调》作品简介与读书感悟

你当然知道娄·里德,知道他在六O年代的乐团“地下丝绒”(TheVelvetUnderground),还有那张安迪·沃霍尔(AndyWathol)设计封面、画了一只大香蕉的名作。关于“地下丝绒”,最著名

你当然知道娄·里德,知道他在六O年代的乐团“地下丝绒”(The Velvet Underground),还有那张安迪·沃霍尔(Andy Wathol)设计封面、画了一只大香蕉的名作。关于“地下丝绒”,最著名的描述就是:“没几个人买他们的唱片,但每个买了的人,后来都组了自己的摇滚乐团。”娄爱男人也爱女人,娄是只大毒虫,娄对X虐待的种种仪式有着超乎寻常的好奇。娄把自己充满奇特情节的私密生活谱成歌,马世芳地下乡愁蓝调,用一种神经质的、自恋至极的、半吟半念的方式哼唱,好听得叫人想咬他一口。——马世芳《地下乡愁蓝调》

在关于摇滚乐界传奇卢·里德的传记中,他本人认可且极力推崇的有且只有这一部:“所有关于我的书都是胡扯,杰里米的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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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那个男人:卢·里德的人生与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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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本书里,我对卢·里德的兴趣有一部分是在于他的独特考量,也就是把摇滚乐变成一种知性的文学表达工具。或许他和鲍勃·迪伦(Bob Dylan)一样,是摇滚乐界的小说家,他的歌经常是浓缩的微型小说,从街头诗歌中汲取鲜活的体验,变成顽皮疯狂的叙事,再将其压缩进有限的空间里,成为唱片中的歌词。比起更加成熟圆滑的纽约诗派,如约翰·阿什伯里(John Ashbery)、弗兰克·奥哈拉(Frank OHara)、詹姆斯·斯凯勒(James Schuyler)和肯尼斯·科克(Kenneth Koch)这些人,他在写作方法上与威廉·巴勒斯(William Burroughs)更为相像,把线性时间解构为随机的视觉框架,成为错乱的故事讲述,在他那代人特有的敏感性上则更接近垮掉派的金斯(Ginsberg)、凯鲁亚克(Kerouac)和柯索①。

里德最出色的作品和迪伦一样,可以成为纸页上的诗句,他的歌词并不逊于正统的诗艺,简练的措辞和意象足以独立于音乐而存在。对于里德来说,作品中的身份和地点是如此敏感,以至于他毕生都被许多人视为纽约市的非官方桂冠诗人,他用歌词将这座都市的尘土变成了黄金。

《可爱的简》(“Sweet Jane”)和《海洛因》(“Heroin”)这些歌曲中不懈的挑衅是里德歌曲创作的原型,承载了他所陈述过的将小说中的种种方面整合入摇滚乐的目的。《可爱的简》中有着常见的性别互换,“杰克穿着紧身胸衣/简穿着男装背心”,歌中主人公那种毫不妥协的个性也很酷,“我有个摇滚乐队”,可以看出,同所有无法无天之徒一样,卢的位置不在书房,而是在街头的角落,在都市体验的剧院。我把《可爱的简》当作卢的代表作,其中提及诗人学习诗篇的法则,他将此部分地改变为摇滚乐中相应的敏锐。②

马世芳《地下乡愁蓝调》作品简介与读书感悟

“地下丝绒”早期录音室作品与现场噪音的狂热爱好者们可以从私制录音中寻找“爆炸塑胶之必然”的歌曲片段,比如私录专辑《试镜:爱上“滑倒的细高跟鞋”》《“巫师”“滑倒的细高跟鞋”》《无名卡卡黑香蕉》《声音交响乐》《“爆炸塑胶之必然”的昨日派对》。还有妮可的私录专辑《少女之死》(Death Of The Maiden),里面收录了《旋律笑声》(“Melody Laughter”)的三分钟节选,它是1966年11月4日“地下丝绒”在俄亥俄州哥伦布市瓦莱德尔舞厅“爆炸塑胶之必然”的演出期间表演的两首比较长的即兴歌曲之一。

里德和凯尔①的随机试验是一系列《易经》式的偶然声音,加上沃霍尔“工厂”内随处可见的毒品(主要是“极速”安非他命),构成了理解“地下丝绒”早期音乐的核心。他们早期的音乐缔造了一种极具解构性的声音,甚至在它受到广泛模仿的时候,也从未能真正被拷贝,它的原型永远像一级方呈式赛车那样,把模仿者们远远抛在身后。

马世芳(1971年6月11日-),台湾作家、广播人,长居台北。现任News98电台节目主持人、五四三音乐站站长。父亲是作家亮轩,母亲是资深广播人陶晓清。马世芳的父亲是作家亮轩(本名马国光),母亲是1970年代台湾校园民歌的重要推手。

Lou Reed

我认为,卢是在刻意尝试,打磨一种文学摇滚,灵感来自他喜欢阅读的雷蒙德·钱德勒(Raymond Chandler)、纳尔逊·艾格林②、威廉·巴勒斯、艾伦·金斯堡和小胡伯特·塞尔比③,所以他的论点具有先见之明,即应该把一种亚文化引入摇滚乐,使其对“地下丝绒”的表现形式而言必不可少。“你可能读过这种东西,那么你为什么不用耳朵来听呢?阅读时你觉得很有趣,跟着它一起摇滚肯定也很有趣。”

1977年,里德来到欧洲巡演的时候,朋克摇滚把他当作重要的影响来源,启发了他们用生猛的车库之声颠覆流行乐的规则,还讽刺地称他为朋克乐“教父”,然而里德的声音和朋克那些精力超级旺盛的“核嗓”①实在相去甚远。部分是为了戏仿典型朋克那种口齿不清的唱法,他在演唱时听上去显得愤怒、乖戾、醉醺醺的,完全疏远听众。他的演出为时短暂,充满敌意,当他的音乐到处被滥用、被剥削的时候,他不愿用自己特有的却到处被人模仿的冷漠声音演唱。那次巡演,里德总是喝得醉醺醺的,他脾气暴躁,对待采访者毫不妥协,很不友好。在舞台上,他对那些模仿者发出了警告:“我做卢·里德比任何人都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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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世芳《地下乡愁蓝调》作品简介与读书感悟

1978年到1979年,里德把关于自己充满争议的奇闻铁事和黑色幽默加入演出,似乎部分是由于挫败,他需要在历史的当下调整自己的位置。在70年代的大部分时间内,他与“地下丝绒”做出的那些前卫的作品仍然没有得到适当的评价,而那些影响深远的音乐为大卫·鲍伊、伊基·波普(Lggy Pop)、帕蒂·史密斯(Patti Smith)以及纽约CBGB俱乐部爆炸性的朋克音乐场景带来了灵感,里德作为单和弦解构主义者原型的地位就要被新一代车库无政府主义者的身影盖过。

马世芳《地下乡愁蓝调》作品简介与读书感悟

一种玩世不恭的语调越发渗透在他70年代的表演之中,他用自我否定作为武器表示冒犯。作为大多数文学化流行音乐与摇滚乐形式的先驱,里德保持着坚不可摧的神秘感,他为自己设定的角色是一个未被年轻人承认的形象。

内容预览:乡愁是给不回家的人——序马世芳《地下乡愁蓝调》/张晓舟一个漂亮的名字——地下乡愁蓝调。然而这不是一杯小资调调、供你在秋日午后发呆的鸡尾酒。当然,一个正在向自己青春告别的人,总难免要频频回头,一再去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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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乡愁蓝调》作者马世芳。一九七一年夏生于台北,台湾作家、广播人,长居台北。现任News98电台节目主持人、五四三音乐站站长。曾在《城市画报》中做客畅谈摇滚。《地下乡愁蓝调》这是一本披着音乐外衣的青春事件簿,一部关于。

专辑中各种不协调的元素很快遭到了评论界的嘲笑和众口一词的敌意,在英美两国都位列排行榜第36名,这再度确立了里德根深蒂固的主流反对者身份,他的变幻莫测令批评他的人陷入了和20世纪60年代中期批评“地下丝绒”的那些人同样的境地,那个时候“地下丝绒”毫不妥协的声音就像是这张无法归类的《露露》的一个更加严肃的变形。

在《露露》里,里德的歌词是那样动人,或许是自《魔力与失落》以来最有激情的。他虽然年已七十,重塑自我和挑起争议的本领还是丝毫未减,一直保持在前沿。他的最后一张专辑仍然像他的所有作品一样充满争议,对所有爱戴者和诋毁者来说仍然像臭名昭著的《金属机器音乐》一样刺激。2013年10月21日,他因为肝衰竭逝世,对于毕生都在颠覆偶像的他来说,这张专辑算得上一个合适的结局。

我想没有人能真正了解卢的想法,因为他惯于猜疑他人的计谋或隐秘的动机,总觉得别人在搞阴谋诡计。他的同性恋倾向令他对父母充满戒心,偏执狂的猜疑毕生都在影响着他与其他人的关系。他承认,有些关于他性格的误解是谎言,而他对这些误解的回应也是谎言。真正的卢该到哪里去寻觅?这本书中可以找到一部分,他的音乐中也可以找到一部分,但是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事实摆在这里,我们只能进行主观的诠释。

卢·里德是最棒的。这句话我说了三十年,到如今还是一样。卢·里德是最棒的。

二〇〇六年,第一本散文集《地下乡愁蓝调》在台湾出版,获得各方赞誉,入选《诚品好读》选书单、读书人年度最佳书奖,入围金鼎奖“最佳文学语文类图书奖”。马世芳目前在News98主持“音乐五四三”节目,并持续撰写杂文、专栏。

部分段落为适应手机阅读有所调整,小标题为编辑所加。

题图:Lou Reed图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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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 要 TIP:

《昨日书》保持着《地下乡愁蓝调》的行文风格,马世芳并没有跳出后者那种对青春回忆、对没有赶上那个摇滚乐黄金时代的遗憾,以及对一段时间里自己所能拥有的、那些只对某个时期的自己才有意思的东西的描述。 借用马世芳在《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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