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在即，我准备和发面炸油饼，面挖到盆里，却发现发面的“酵头”没了，可能被老公当成饭面用了。家里经常剩面，往往被揉到一块放进冰箱。记得前些天老公说，今天的面下到锅里就烂了。估计是那个马大哈把我留下的一团发面揉进去了。“酵头”就像发面的药引子，和进面里就容易发生“化学反应”。小区门口有个财源烤饼店，经销馒头饼子烧壳子，生意不算太好，常听小区的大妈说，财源的饼子小而薄。其实算下来也多不了多少钱，就算多一毛钱，买上三个才多三毛钱，强如舍近求远，毕竟方便嘛。所以，我是这里的常客。这会，我立刻想到了财源烤饼店。店主是小两口，男的老气，女的俊俏。“你要个啥呢？馒头饼子烧壳子，还是油饼。”男的还是那么随意。“买些发面。”我半握掌心比划了用量。男的有些迟疑，说：”没发面了。”我指着案板上已团成疙瘩的面团说，这个不是发面吗？男的搪塞道，这些是做油饼的，已经预订了。我有些不快，哪有那么紧紧扣眼眼的事？女的正在烙饼，接过话茬回复：“发面没卖的。”语气生硬，听得出态度坚决和不耐烦。她的意思跟我的想法完全相反，我的想法是开店就是一种契约，东西放下不卖就是不对，她的意思是我的商品我不卖就不卖，你少啰嗦。她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民间的讲究，发面不送人，大概意思是别人发了，自己就不发了。这个发是发展的发，发财的发。她肯定是这个意思。怪不得生意清淡！我有些失落，甚至有些愤愤不平。又去了几家，都说发面不卖，不过态度谦和，满脸的歉意。一直走到位置较偏的一家。这一家叫“狗不吃”烤饼，我去时围着两三个顾客。“买些发面。”店主也是小两口，男的烤饼，女的揉面，顺手揪下一瘩疙问道，行不？看那架势，卖发面习以为常。从那以后，我经常舍近求远去“狗不吃”买烤饼，再没光顾过“财源”。不久，“财源”门口贴出启示，我走近一看，是“此店转让”。好好的店，怎么转让呢？看来心中想发也发不起来呀！我想。“财源”转让了，换成了老两口。转让后仍叫“财源”，招牌都没换。说起这老两口来，还是我家的扯拉秧亲戚，二舅舅的小姨子。既然是亲戚，我得照顾他们的生意，所以又成了“财源”的常客。”生意还行吧？”“房费都挣不回来。”看到老两口满面愁云，我故作神秘地说，这店名不好，店高路低，聚不住财，财源像水一样流走了。老两口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对我刮目相看。时间不长，二舅打来电话，让我给烤饼店起个名。我想起“狗不吃”生意火爆，随口说到，就叫狗不来吧。二舅一听，语气立刻变得严肃，清汤面的汤汁怎么调，这个死丫头，我跟你说正事呢！我说，你听过狗不理包子吗？狗不理人理，狗不来人来呀！在我的指导下，“财源”换成了“狗不来”，饼子做得比碗口大。我一再坚持，在狗不来下面印了一排小字：销售发面。次日，正巧单位野外劳动，我安排小白到“狗不来”订了200个饼子。大家都问，这饼子厚实，哪买的？我说这店叫“狗不来”时，一个美女笑喷了，大家笑得前俯后仰，是笑店名，还是笑美女？“生意怎么样？”几天后我再次光顾“狗不来”。“好着呢，多亏你出了个好点子。”老两口几乎异口同声。闲聊了几句，女的说：“经常有买发面的顾客，做一个饼子的面卖2元钱，顾客还高兴得很。”“发面是发财的引子，一定要坚持卖下去，好生意才能保持和发展。”我暗自得意。数月后，“狗不来”在当地已有好的口碑，几家超市从“狗不来”提饼子。这是我没想到的。二舅说，老两口老夸我，说我是他们的贵人。 □周聪德责任编辑：李雪锋
